“阿嚏。”
桃花宴的當日,一大早,叫醒徐芸華的不是青兒,也不是采萍,而是她自己尚在睡夢中的一個大噴嚏。
又隔了一會兒。
“阿嚏,阿嚏,阿...嚏。”
一個,再加三個,足足四個噴嚏,震得徐芸華徹底從睡夢中醒來,她慢慢恢複了意識,睜開雙眼,此時隻覺得眼皮沉得厲害,除了麵頰發熱之外,渾身發冷,而且乏力得很。
因為徐芸華自在慣了,不喜歡有人陪床守夜,所以她早早地便哄了青兒和采萍去她們自個兒的屋裏睡覺,因此,這會兒內間裏,隻有徐芸華一個人,就這麼靜靜地躺在帳子床內。
難道自個兒又生病了?
這是跳入徐芸華腦海中的第一個念頭。
昨兒晚上沐浴時,采萍失手拿錯了一桶透心涼的涼水,也沒試便對著自個兒的後背,直直的澆了下來,她因此被凍了一會子,大概就是因為這個,她的身體起了反應,才又病了。
徐芸華正麵朝上,把自己像裹粽子似的裹在絲綿薄被裏,可還是覺得冷,為了保暖,她甚至把半個腦袋也縮進了被窩,隻留兩隻眼睛在外麵,撲閃撲閃。
接連歎了好幾口氣,徐芸華心想不管采萍是有意,還是無意做下倒涼水的事,但原主的這具身子實在是太弱了,既然現在由自己接手,看來必須要好好的調養一下,等以後有了時間,一定要為自己製定一個可行的健身計劃,然後把自己養得壯壯的。
一麵想著,一麵難受著,隻聽外麵“吱呀”一聲,是東廂房的門響了,一大早這個時辰進來的,恐怕除了來叫早的青兒,再沒別人了。
果然,片刻後內間的門簾子被掀起,青兒先是露了個頭,然後躡手躡腳地走了進來。
“青兒。”徐芸華喚了一聲。
聽到帳子床裏主子在喚,青兒趕緊三步並作兩步地走上前去,將幔簾拉開。
“姑娘,您醒了。”
徐芸華衝她點頭,“醒了,難受。”
徐芸華說話間濃濃的鼻音著實嚇了青兒一跳,不過是一夜的工夫,姑娘怎麼成這樣了。
“姑娘,您這是怎麼了,莫不是又病了?”說著,青兒伸出手背,放在徐芸華的額頭上試了試,“這可怎麼好,姑娘,您好像發熱了。”
“是麼,我說怎麼覺得頭昏昏沉沉的,鼻子也有點兒囔。”
徐芸華抽了抽鼻子,任由青兒伺候著披了一件更厚實一些的外衫,然後才穿了鞋,從床上下來。
“姑娘,定是昨兒采萍給您倒錯了涼水,才害得您又病了,婢子就不該信她分毫,不過是留在身邊打雜,這也能出錯,真不知道她是不是成心的。”
說曹操,曹操就到,又是“吱呀”一聲,外麵的門響了,這回進來的人是采萍,她打了滿滿一盆熱水從外麵端進來。
“小蹄子,還不快跪下,瞧瞧你幹得好事,一會兒我定要稟了老爺太太,好好罰你一頓,哼。”
采萍來到徐芸華身邊的這幾日,一直都是老實本分,青兒念在她還算盡心伺候主子的份上,一直對她和顏悅色,偶爾也說笑一番,隻是這一回不同了,害得自家主子病了,這可不是隨便就能糊弄過去的!
采萍放下銅盆,然後老老實實地跪在了徐芸華的麵前,“姑娘,昨兒是婢子錯了,婢子認罰,不過,還求姑娘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