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曦的寢宮自昨晚就有人進進出出,到天亮時分太醫院的大夫才離開,留下年輕的醫官按時送進來一碗碗的藥湯。
長曦看著桌子上剛剛送進來還冒著白氣的淺棕色湯藥瞪著一雙眼睛,滿目的惱火。
才起身端著藥碗靠近擺在窗台上的茶花,就聽門外的亦冬低低問了一聲“長公主金安”
長曦著實下了一跳,慌亂的將藥放在梳妝台上,一路小跑著上了床榻。
“盛兒好些了沒?”公西清將帷帳輕輕挑起,笑意盈盈的。
“有勞皇姑姑來看盛兒,盛兒好些了”長曦也順勢坐了起來。
“我看著也好些了,亦冬,去吧殿裏的簾子窗子拉開透透氣吧!可別再悶出什麼毛病。”說著公西清就順手把帷帳拉開,坐到了榻邊。身後的亦冬則乖乖走開了。
“多謝皇姑姑記掛,不過病著晦氣皇姑姑可別沾上了才好。”長曦滴溜著一雙桃花眼,捂著嘴輕輕咳了兩生。
“盛兒又不是真的病著,姑姑倒是不擔心”公西清壓低聲音說了一句。
她立馬一改故作的病態,抬首對上公西清的雙眸。
“我……”長曦剛想開腔,被公西清打斷。
“廷鈺借著你的由頭耍的這點小手段,為的是逼慕容家出手,你呢?你這墜馬為的又是什麼呢?”公西清一臉的嚴肅。
不過隨後又笑開了聲
“哎呀,你們這些小孩子如今也學會折騰了,不過我可沒興趣摻和,我聽聞盛兒和蘇家子揚似乎交好,你騎他的馬摔了,將他置於整個事情最中間的漩渦,可是你想過沒有?他的馬久經沙場,怎麼會是小打小鬧就會把主子摔了的畜牲,你這樣將蘇家子揚置於何地?最尖銳的矛頭是不是指向他的呢?”公西清說話的始終都是笑著的,甚至連語氣都沒有加重一下。
初見這個姑姑時,她也是這般爽朗好脾氣,對她也一直似乎很不錯,可是長曦不曾知道她還是一個心思細膩的女諸葛。
“好了,人我也看到了,就回去了,你好好休息便是。”她起身欲走,長曦連忙從床上跳了下來。
“皇姑姑”她慌忙喊到。
“對不起。多謝你。”她盯著那個隻留給她一個背影的女子,這麼多年第一次這樣發自內心的出口'致歉,感謝。
她出此下策完全是為了救人,並沒有想到後續會有這諸多的牽扯。
從昨夜就覺得廷鈺在此事上麵小題大做,如今想來他的矛頭對的正是慕容一氏。
公西清撇開嘴角笑了笑就自行離開了寢殿。
一直在殿裏忙活的亦冬走上前來。
“公主大病初愈,可想吃點什麼?”
長曦愣愣的立在原地,依舊望著公西清離開的方向,聽到亦冬的話冷冷說到:
“本就沒病著,怎麼會痊愈?你讓外麵的人都回去吧,不必守著了。”
說罷端起放在梳妝台上的藥碗將湯藥全數撒在了茶花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