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過後的樹林,空氣清新、鳥叫啾啾。
溫如恣帶著夥計阿侗上山采藥。
今天她們的收獲不錯,挖到了兩支老山參,又采了新鮮的枸杞、三七,一會兒回到鋪子裏,加工成藥材,能賺上幾十塊大洋!
“小姐,瞧您高興的。”阿侗在前麵走著,“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
如恣拍了阿侗一腦勺:“就你貧。”
“您和老爺啊,這兩天可天天笑著個臉兒,來看病的人都說喜事近了。未來姑爺和咱是世交,知根知底兒的,難怪您要高興。”
想起沈煦,溫如恣臉上浮起一絲笑意。
忽然,阿侗指著山上一處驚叫道:“小姐,那是什麼?”
如恣順著他的手指方向看過去,隻看到草叢間一雙沾滿泥汙的黑色雨靴。
“好像、是個人?”如恣小心上前,阿侗緊隨其後。
“小姐,小心點兒。”
如恣點點頭,一小步一小步朝那個人走過去。
雨靴束著靚青色的軍褲,身上是同色的軍衣,這人背朝著天,如恣隻能看到他的後腦勺:短發、頭發上沾著些泥土,似乎還有血。
“是個人,好像受傷了。”如恣加快腳步跑過去,和阿侗一起把這個軍人翻過來。隻見這個軍人長得特別斯文俊秀,若非穿了這一身如假包換的軍裝,說是個秀才也有人信。
如恣探了軍人的鼻息,向阿侗道:“還有氣。”接著叫了軍人幾聲,軍人都沒有反應。她號了脈,又檢查了軍人的身體,發現他肩上居然有槍傷。
阿侗看了眼旁邊的山坡:“小姐,這上麵是鐵軌,我看這位長官是從上麵摔下來暈過去了。”
“把他背回醫館吧,他傷得很重,必須小心調養。”
阿侗卻沒有動:“這人身份不明,咱們把他貿然救回去,萬一卷進什麼不該進的事情裏,怕……”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咱們開醫館,為的就是治病救人,豈有見死不救之理?”
阿侗無法,隻得背上軍人。
“等等,”如恣怕這軍人半路上斷氣,就從藥簍裏拿出剛挖的山參,掰下一小節來用帶的飲用水洗了一下,塞進軍人嘴裏。
哪曉得這人牙關咬得緊,她塞了半天也沒塞進去,最後還是阿侗雙手卡住軍人下巴,硬生生掰開的。
“走吧。”如恣把阿侗的藥簍背上。兩人深一腳淺一腳地下山。
怕招人耳目,他們從後門進了院子,來到一間廂房裏。
“快,把他放到床上。”如恣幫著阿侗將軍人放在床上,又觸了觸這人的額頭,發覺他有點發燒了,不由有些急起來,“阿侗,去把爹叫過來。”
“是。”
如恣出去燒了壺熱水,回來時發現軍人正閉著眼睛嚷著什麼,聲音沙啞粗礪。她連忙上前:“你醒了嗎?感覺怎麼樣?”
軍人隻是略睜了睜眼,一雙眼睛漆黑幽暗,不知是看見她還是沒看見,很快又閉上了。
“喂!”如恣又叫了一聲,發現軍人徹底沒了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