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24章(1 / 2)

煙斂記不得自己從哪裏來,隻是知道自萬裏江南吹簫恨,恨參差、白雁橫天杪。煙未斂,楚山杳。

“從今日始,你便是煙斂。鏡麵世界的王。”不知是誰的聲音聲聲威嚴,孩子眨了眨眼,睜開眼看著這個世界。一動,便聽得一陣清脆的鈴音。

催魂鈴,據說在人將死的時候,便能聽見這種清脆的銀鈴聲。

他不知道自己從何而來,鏡麵大陸,顧名思義,是隻有在鏡子的另一麵才能到達的地方,時間在這裏而言就是靜止的,每個地方都是不同的區域,有每個不同的人掌控,那些都是記憶裏的事。如果隨意走動,就很可能會走進別人的領域,若是不夠強,便成為別人記憶裏的一部分隨意的被抹殺。

己在寺廟裏住了四年,並且,還要住無數個四年。時間的概念對於他而言是沒有絲毫的意義的,花開花落間,自有一種難以言說的情感。

那個聲音告訴他,他是鏡麵大陸的主宰,永遠離不開這個地方。他要學會去完善自己,但是,若是遇見一個能讓他想起一切的人,便要不顧一切地將她殺死,否則,死的人將會是他自己。

他這麼多年一直在盤算著那個與自己命裏八字不合的倒黴鬼將會有幾種慘烈的死法,卻從來沒有注意到過,這種讖語的表達本身就是自相矛盾的:若是那個人真的會讓自己想起一切,那麼想起一切的自己到時候還會舍得將她殺掉麼?

……

作為鏡麵大陸的主宰者,煙斂覺得自己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權利,這裏恃強淩弱的事情司空見慣,經常到煙斂自己也被同化,除了偶爾有空抬抬手將那些實在看不下去的極品清理了之外,一般就是正常地取那些世界裏將死之人的性命,但是,縱使力量再強,在伸手可觸及的空間裏,永遠隔著一道看不到的光壁,這將會是束縛他一世的魔咒——他一輩子都不能脫離這個世界。

看著那些拔出的靈魂,他一直不懂,那些直愣愣地躺在床上看他都麻木的表情是什麼。

得空的時候他會躲在寺廟裏睡覺或是發呆。這些事,倒是紫陌做的比較多,這個家夥是個不稱職的鄰居,除了殺人,什麼壞事沒有幹過。視人命如草芥,總是莫名其妙將人抓去恐嚇,或是綁在廊柱上聽他講那些故去的光榮史——那個家夥原來是魔神,就是那種滅天毀地的魔頭,被人打得灰頭土臉,沒用地被封印在這裏,窩窩囊囊地躲了不知道多少年,靠著欺負弱小的妖怪消遣度日。

所以對於鏡麵大陸的居民來說,死刑這一項遠遠比“被魔神大人抓去聽故事”要幸運的多,幹脆的多,至少,聽上去是這樣的。

但是煙斂卻覺得,紫陌本身除了長相之外沒有一點與那個傳說中的大魔頭有一點相配的,現在看來,不過是個沉湎過去悲春傷秋的小老頭而已。

——“殿下若是到了我這個年紀,便會明白了。”紫陌抿了一小口桂花釀,這是寺廟裏最純的酒,經常被他偷出來食用。其實寺廟裏為何會有酒,這一點也是讓煙斂感覺十分奇怪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