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暗了下來,大鵬鳥的速度也慢了下來,帝釋天沒再盯著阿尋,轉身回到剛才站的地方,阿尋鬆了口氣,探著身子朝外看去,大鵬鳥不知怎麼了,繞著一根光柱不斷的盤旋著,每盤旋一圈,大鵬鳥的高度便會下降一些,阿尋看的頭暈,趕緊回到中間坐好了,“這是哪裏!”
“須彌海上,也是我發現望舒的地方。”帝釋天看著遠方的一處角落,那裏依然波濤洶湧,濁浪滔天。
隻覺得身下頓了頓,阿尋還沒來得及站起就已經坐在了一塊大礁石上,那隻巨鳥不見了,隻看見一隻小小的金色鳥兒扇著翅膀停在帝釋天的肩上。
鳥兒沒了,護罩自然也消失不見,一時間巨大的海浪聲將阿尋緊緊包圍,鋪天蓋地,此起彼伏,阿尋捂著耳朵,趕在屁股被海水弄濕前站了起來,帝釋天馱著小鳥朝著一處角落走了過去,阿尋不知他要做什麼,可又不敢一人留在這黑咕隆咚的地方,隻好追著他而去。
“帝釋天,帝釋天!你要去哪裏!”
帝釋天沒說話,連身子都沒偏一下,那隻小鳥倒是轉了身子,小小的黑眼珠閃著寒光瞪了阿尋一眼,阿尋是這麼認為的,雖然那鳥兒的眼睛小的可憐。
“怎麼這麼沒規矩,見到釋天大人居然不用尊稱!”小鳥兒尖嘴巴動了動,說出了人言。
“小鳥你會說話啊!”阿尋驚訝極了,雖然這鳥兒說的話並不中聽。
“隨她去吧!一直就沒聽她用過尊稱。”帝釋天不甚在意的說著。
“大人,您太慣著她了!”小鳥不忿極了,擺著頭眨著眼,尖尖的翅膀朝著阿尋揮了又揮,阿尋趕緊繞著邊兒躲,生怕這小鳥兒從翅膀裏飛出個什麼暗器來。
眼看著快要撞上海邊的岩石,那帝釋天居然腳步不停,阿尋連忙在身後喊道:“帝,呃!帝大爺!您要撞山了!”
“什麼!帝大爺!”帝釋天終於停了下來,微微側了側頭,“你還是叫我帝釋天吧!加緊跟上,結界合攏你就進不來了。”
“結界!哪裏呢!”東張西望的阿尋跟在帝釋天身後,眼見著離岩石越來越近,阿尋瞪圓了眼睛想要找到結界入口,卻發現帝釋天突然的不見了。
“喂!人呢!”阿尋伸長了手臂,手指抵上眼前的岩石時,一隻大手從岩石中伸了出來,“呀!”阿尋被拉了進去。
眼前一暗,有涼風隻來,阿尋趕緊閉上了雙眼,再睜開時,已是一片的明亮,“啊!這裏!”阿尋舉起手掌揉了揉眼睛,大大的樹冠,瑩白色的小屋,還有樹下的矮幾,“我來過這裏!”
“還在裝嗎!”帝釋天指了指那間小屋,“這是你的房間,你不會也忘了吧!”
“不,不是我的房間,是望舒的。”阿尋笑了笑,嗅了嗅空間中彌漫的桂花香氣,“我記得你帶我來過這裏,還給了我靈丹。”
“還是不承認嗎!好,你告訴我,你是誰!”
“我,我是阿尋啊!”桂花香氣濃鬱,阿尋聞多了,有點上頭,“一直都在說我是阿尋,你找錯了人。”
“是嗎!”帝釋天一步跨出,轉瞬就出現在阿尋的眼前,“那上次呢!你也說你是阿尋,這次又說是阿尋,我該不該信你。”
接連退了幾步,阿尋拉開和帝釋天之間的距離,剛才那一刹那,帝釋天的氣息直直的撲到了自己的頭頂上,嚇的阿尋以為馬上就要死掉了,“我就是阿尋,我不是望舒!”阿尋幾步退到了小屋邊,警惕的看著帝釋天,“我曾經見過好幾次你,每次的樣子都不同,可都說自己是帝釋天,我雖然不知道帝釋天是誰,但我知道,你一定不是帝釋天,你是陳俊生的父親。”
“那隻是一具軀殼!”大鵬鳥扇著翅膀飛起停在阿尋的眼前,尖尖的小嘴兒吧啦吧啦的說著,“你所看到的釋天大人都是他的分身,每一個分身便是一絲神念,替大人在這三界中巡查,神念不同,呈現在世人麵前的容貌自然也會有所不同。”
“這麼厲害嗎!”阿尋撅著嘴瞪著眼,想要不信又不敢不信,看著這隻神氣活現的金色小鳥,弱弱的說道:“跟我有什麼關係呢!”
“唉!”帝釋天心裏頭很是煩悶,看著這周圍的景色,一如當初,沒有改變,可那個被自己私藏著的小靈童卻不見了,為了找到她,帝釋天想盡了一切辦法,找遍了三界內外,不惜與舍脂天後反目,可最終卻是這麼個下場,想起過往,雖時隔千年,帝釋天的心中還是不舍不甘不願放下。
耳邊傳來大鵬鳥和阿尋的聲音,帝釋天忽然覺得沒了興致,“望舒,你到底要做什麼!”
突然的聲音打斷了阿尋和大鵬鳥的對話,“我,我真的不是望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