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發淩亂、滿臉淚痕,不辨方向、沒有目的地狂奔而去,請不要驚訝,那一定是我們飽受打擊,心碎欲裂的宇文雪兒。
她不知去向哪裏,也不知該要投奔誰。
這個城市與她關係最為密切的兩個男子,一個痛恨她的背棄不肯將她原諒,另一個則無恥地借醉占有了她的身體……
因為隻求快速逃離,她的手機、錢包、拎包以及身份證信用卡等一概沒帶。
走啊走,跑啊跑,從日升正午,直到斜陽西下,她水米不曾沾牙,隻希望能離那個魔鬼遠一些,再遠一些。
暮色完全降臨的時候,她在護城河旁邊站定,秋日的勁風拂起她的長發。
腳下河水湍急,偶有群群大雁的倒影掠過河麵,一會兒排成人字,一會兒排成一字。
一陣陣的悲戚從中而來,此生此世,她大概注定是落單的孤雁吧?
一出生,母親就無情地扔下她一人。
再然後,嗬護她如珍寶的養父母,也在車禍之後相繼丟下她撒手人寰。
曾經那麼親密無間,一直被她視作脊梁骨的哥哥,卻在眨眼變成人間魔鬼,奪取屬於她的最寶貴的貞操。
而她魂牽夢縈的那個男子,因為莫須有的誤會,執意將她拋棄。
就連最為要好的閨蜜,也詭異地被逼離國,不能長久地相伴在一起。
人生至此,還有何意義?
生,往往意味著要比死更勇敢,而死亡,也許會是真正的解脫。
承受了這麼多,背負了這麼多,她可不可以,可不可以,不勇敢?
這水流湍急的護城河,每年都有因意外失足或輕生自殺的溺斃者,不在乎多不多她這一個吧?
踮起腳尖,隻要翻越這半人高的欄杆,然後縱身一跳,就可以一了百了吧?
宇文雪兒臉上浮現出淡淡的迷途知返般的微笑,在她還來不及攀上那鐵質的護欄,手臂驀地被人緊緊抓住。
回頭,竟是那個瘸腿瞎眼的男子——她的生物學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