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心公園,音樂噴泉廣場。
冷林杉呆呆地坐在高大的雕塑群旁,除了眨眼別無動作。
一隻白羽紅嘴的鴿子低低掠過他頭頂,被那無風自舞的褐色長發嚇了一跳,匆匆忙忙落在他腳邊,歪著好奇的腦袋打量這座新落成的“王子雕塑”。
他看起來冷漠又迷人,冰藍色的眼,淺褐色的發,是西方的瞳眸膚色,不過沒有突兀的鷹鉤鼻和深陷的眼窩,依稀透著東方少年獨有的英挺。
毫無疑問,他應該是個混血兒。
在他身後若即若離跟著一名灰眸棕發的歐洲男子,目光恭敬,舉止謹慎。
不遠處,一輛豪華加長的黑色林肯靜靜地等著小主人從太虛幻境魂魄歸來。
幾個小時了?
英國助理戴維不動聲色地看了看腕表,微不可察地歎了口氣。
這孩子,幾乎每次從英國回來,都會在這裏枯坐半天。
也難怪,在他小時候,據說他那美麗而血統高貴的英國母親便是從這裏永遠離開他們父子倆,從此天涯遠隔。
冷林杉依然呆坐著,可不知何時腦袋卻偏向某一特定的角度,目光竟也像被拉直了一般。
戴維順著他的目光看去,一個背著畫夾的俊美少年瞬間映入眼簾:
那少年大約十五六歲模樣,長得纖瘦單薄。
柔軟的黑發被修剪得很短,帶著輕微的自來卷兒,在十月淡金色的陽光中輕輕飄舞。
額頭光潔,黑眸猶如傳說中富有魔力的黑寶石,隻一眼就令人怦然心動。
他專注作畫的時候雙唇輕抿,有櫻花般的色澤和光潤。
可是當他莞爾啟唇,卻似罌粟有著致命的誘惑……
以戴維的閱人無數,很快看出“他”是女扮男裝。
少爺想必也已瞧出端倪,且不說那細如美瓷的肌膚,不盈一握的腰身,單是那一雙手,潔白修長毫無瑕疵,對於女子來說亦是無價瑰寶。
這世間隻怕沒有什麼男子,能夠擁有這樣溫柔仿若無骨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