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春三月,曼珠沙華要開了。刃雪城僅有兩個月的暖和天氣也要來了。
城內,高禦殿的後花園中,一小女娃,在低吟章句。
“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麵桃花相映紅。人麵……人麵……嗯人麵……嗯……”女娃漸漸低頭不語。
“然後呢,人麵後邊是什麼?”一個身襲朱紅鎧甲披掛雪狼圖騰鬥篷的威武男子嗬斥女娃。
“忘……忘了……”小女孩小聲回答著。
男子拿起書翻閱,問道:
“這都幾日了,還不會?!”
小女孩抬頭反駁:“這幾日麓先生未來,無人教授,孩兒自然不會了。”
“小姐,這口鍋太重了,小生可背不動呀!”
小女孩聞聲望去,見走廊盡頭走來一男子,身穿青衣,外著黑紗袍,黛色長帶綰發髻,手中還拿一折扇。細看那折扇邊好似用金絲繡作。
軍裝男子見青衣男子,急忙走上前去,行禮:“子墨先生,來了。”
青衣男子見狀,回禮:“小生子墨,見過雪禦珀城主。”
寒暄後,二人便相坐與石桌,喝茶論事。而女娃則站與一旁似懂非懂的聽著。
“近日來,公事繁忙,無心照顧靈羽,勞煩先生了。”
麓子墨轉頭瞟了一眼雪靈羽,輕笑一聲,道:“城主客氣了,這幾日,子墨日日來,都未見著小姐,談何照顧呢。”
站在一旁的雪靈羽,瞪了麓子墨一眼。轉臉朝著自家父親撒嬌:“爹爹,孩兒隻是……隻是……”
雪域珀細品一口茶,輕聲問道:“隻是如何?”
“隻是去找三哥哥討教劍術罷了……”說罷,雪靈羽便嘟起嘴,順便白了一眼麓子墨。
雪域珀將手中茶杯,摔在桌上,嗬斥道:“討教劍術?!怎麼沒一點大家閨秀的樣子,你見著哪家的姑娘,舞刀弄槍了?!”
“爹爹,爹爹……”,雪靈羽邊委屈的哭喊著,邊去搖晃父親的衣袖,“孩兒真是學不會那些繁雜禮儀呀,爹爹。”
雪域珀將衣袖上靈羽的手甩開,道:“不去學,自然就學不會了。”
雪域珀父女倆一來一去的爭辯著。
此情此景,也曾是麓子墨所經曆過的。現如今,物是人非,也隻能追憶罷了。
久未開口,麓子墨輕咳一聲,打斷了父女二人的對話。雪域珀也感到剛剛的行為略有失禮,尷尬的笑笑,不語。
麓子墨低頭淺笑,道:“那個,城主,子墨以為,既然小姐不喜歡儒法經禮,倒不如,許她學些刀劍之術。畢竟是將門之後,若沒有些拳腳功夫,傳出去,怕是,也有不妥吧。”
聽罷,雪域珀皺眉問道:“那先生認為該如何是好?”
“不如這樣,儒禮與武術,同時教授與小姐,這樣既可教她懂的人情禮數,又可使她會的護身之術。城主覺得如何?”
雪域珀眉頭緩緩展開,苦笑道:“倒也不乏是個好主意,但,恕在下眼拙,未曾察覺,先生也是習武之人?”
“不不不”,麓子墨連連擺手,“城主誤會了,小生不過一介書生,也隻懂得些經書禮數。教授武藝之人,並非在下。”
“那是,還需另請高明呐。”雪域珀剛舒展開的眉頭,再次了皺起來。
“城主,若是暫無人可選的話,子墨身邊倒是有一人可擔此重任,不知城主是否嫌棄?”
“先生這是哪裏的話,既是先生舉薦,那定是可用之人,勞煩告知在下。”
“城主言重了,隻不過是,此人可能與城主心中所要之人,有所不同。”
“那是自然,自古雄才皆不入凡世,有所不同,也實屬正常。”
“這……也罷,明日,我帶此人來,到時,城主自會明白。”
“好,那就勞煩先生了。”
“子墨先行告退了,明日再來。”
雪域珀起身,隨麓子墨一同走入廊坊。
身後隻剩雪靈羽一人,獨望著二人的背影漸漸消失。
雪靈羽感歎到:“唉,不知那明日來的是何人呢,真是傷人腦筋。”
說罷,便也離開了。
園內,曼珠沙華株株含苞待放,隻是不見綠葉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