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嵐見他也在盯著自己看，失聲道：“總……”
劉公公猛地轉身聲音尖利：“大膽！皇上允許你說話了嗎？”
衛兮揚倒是有些好奇，“你剛才想說什麼？”
卓嵐從衛兮揚的眼中看不到絲毫熟悉的神采，這才確定麵前的人並非自己暗戀的總經理，不禁有些悲傷道：“總是離人淚。”
衛兮揚順著卓嵐的目光看向身後的飛雪，“何出此言？”
“碧雲天，黃花地，西風緊，北雁南飛。曉來誰染霜林醉？總是離人淚。”卓嵐順嘴背出了這句熟悉的詞，然後才驚覺食言急忙跪下認罪道：“奴才失禮，還請皇上恕罪。”
劉公公為難的躬下身子：“皇上，這是新來的小太監，不懂事……”
衛兮揚舉起手製止劉公公，“無礙，你說的挺好，也曾讀過書？”
卓嵐低著頭輕聲道：“曾讀過兩年書，登不了大雅之堂。”
衛兮揚捧著暖爐從卓嵐身邊走過，太監宮女跟在衛兮揚身後一齊離開。卓嵐依舊跪在地上，劉公公俯視著她冷聲道：“起來吧，皇上沒有責罰你真是萬幸。”
卓嵐站起來拍拍衣擺，哀求道：“幹爹，能不能把我安排在皇上的寢宮？我想服侍皇上。”
劉公公抬步走開：“大家都想服侍皇上，哪有那麼多空位子留給你？不過我大幹兒子這幾天身子不適，你就先頂替他一段時間。”
卓嵐見劉公公答應了，立刻開心起來：“謝謝幹爹。”
卓嵐一直默默的在衛兮揚的寢宮擔任打掃工作，直至有一天宮中的氣氛突然變得十分緊張，大批的禦林軍駐進皇宮中，那晚衛兮揚換上了戰甲，一如既往冷漠的臉上出現了些狠獰的神色。
卓嵐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一直守在寢宮中直至深夜，衛兮揚乘著月光孤身一人回到寢宮，卓嵐為他打開大門，迎接衛兮揚進房，錯身的時候發現他的脖頸上隱約有一抹紅色。
卓嵐忍不住問道：“發生了什麼事？”
衛兮揚木呆呆的往裏走，然後舉起雙手冷聲道：“給朕更衣。”
卓嵐走過去卸下他的盔甲，為他換上睡袍，清楚的看到他的脖子上有一個暗紅的血痂，急忙掏出手帕幫他擦掉血跡：“皇上受傷了？”
衛兮揚睨著卓嵐，然後自嘲的大笑：“朕輸了，全都輸了，哈哈哈。”
卓嵐等他笑夠了幫他散開頭發：“皇上輸了什麼？天下不依舊在您的手中？”
衛兮揚哼了一聲，威脅道：“你信不信朕立刻下令斬了你？”
“如果殺人就能解決問題的話，請皇上下令吧。”卓嵐的語氣不卑不亢。
衛兮揚猛的一甩袖，長發飄起來噌過卓嵐的臉頰，衛兮揚躺在床上用袖子遮住麵頰，這不是他第一次哭，卻是他第一次當著別人的麵哭。
卓嵐退下去，打了一盆熱水為他擦臉，看到他通紅的眼眶的時候突然心軟了，一種想要保護他、照顧他的感情油然而生，這個皇帝看起來也就二十出頭的模樣，卻身扛了整個國家，卓嵐不知道他都經曆了什麼，但是此刻卓嵐隻想對他好，不想再看到他露出這樣讓人心痛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