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兩日,清晨斜陽悠然抬頭,靜謐地灑在毛草屋簷上,屋簷望下去一塊木板上大大地寫著一個“當”字。這家當鋪是小鎮附近一百裏內唯一一家當鋪,出了這個村沒有這個店。
這間當鋪也是鎮上的商行,典當、抵押、借債無一不全。大清早的開門之後,一個紅粉淺妝的清麗女子就站在櫃台上,用那雙靈秀無雙的眼睛打量著來往的路人。
她斜撐在門邊櫃台,兩腳上下交差搭著,一隻手杵著下巴,一隻手拿著蘋果咬著,看起來慵懶散漫,卻帶著一種迷人的氣質,仿佛是這個小鎮清晨的柔軟色彩。
而不遠處一人站在暗處,頭頂深色鬥篷,整個鬥篷將臉緊緊遮住,隻有一雙幽暗瞳孔,泛著些許綠光向當鋪前的女子眺望。
不一會紫衣男子身旁就出現了一個布衣緊湊的人,向他說到:“二當家,一切準備妥當了!”
原來角落裏站著的就是風毒源,他的手下前來後,他便點了點頭,目光偏離開去,離開了當鋪周圍。
那當鋪門邊站著的女子無疑是蘭馨,她幾口把蘋果啃完之後,便走進店鋪內,衝店鋪掌櫃說到:“韓叔,我請你幫我查的事查得怎麼樣了?”
“還在查,不過少使放心,我們暗樁眾多,少使想知道的事,總能查出一二。”掌櫃約三四十歲模樣,舉止談話間充滿了穩重成熟的感覺,反倒跟如此年輕的少使說話,倒感覺極富偽合感。
先前幾天,當掌櫃看到年輕少使時,的確很不服氣,不過是個小丫頭,憑什麼介於他之上,高高坐著指手畫腳。可不想一兩天後,卻讓掌櫃甘於腳下。
原來黑白海確實出了點事,一個月內手下暗樁陸陸續續失蹤了六個人,六個人沒有半點關聯,也沒有提前請過假之類的,就這麼憑空失蹤了。所以黑白海的荊棘城分舵分使韓叔才上報了總舵,讓總舵派人來查看情況。
而另一方麵,荊棘城爆發了瘟疫,因此分舵主要人員都撤出了荊棘城,來到了稍微太平一點的萬楓鎮。
蘭馨雖然一聽瘟疫就有陰影,不過這次在韓叔的詳細講述下,蘭馨還是放下心來。原來隻是普通的病疾,不會又變成不死人之類的事態。
隻是這場瘟疫持續時間太久,傳播力也極強,所以陸陸續續下來一個月的時間荊棘城中已死了百來個人。
本來瘟疫和黑白海人失蹤看起來是兩不關聯的事情,卻被蘭馨找出了端倪,這也就是韓叔對蘭馨唯命是從的原因。
隻是現在兩者之間要完全串聯到一塊還是需要些未知條件,因此蘭馨還得慢慢琢磨一二。
至於蘭馨讓韓叔去查的事情,無非兩件,血濃毒陣何時煉成的,近兩年都在那附近發生過什麼,再者就是打聽天火鏡的下落。
一想到這裏蘭馨不由想起了何瀟瀟,這位大小姐自從跟自己來到這裏後,倒是聽話了許多,沒到處亂跑,深怕蘭馨把她趕走。
於是問到:“對了,何瀟瀟還沒起來呢?都什麼點了?”
“何大小姐昨晚應該睡得很晚吧,因為昨天店鋪關門前有人寄信來給她,我遞進去時,看她看了半響。”韓叔如此回答到。
這說起來再平凡不過的事,卻讓蘭馨突然睜大了雙眼,急忙問到:“誰送信給她?”
“一個戴著鬥篷的年輕人,說霹靂門的人,讓我將信交給大小姐。”韓叔大致形容了一下昨晚的情況。
大約在手下小二關門之前,來了一個一身紫袍,戴著鬥篷的年輕人,當時小二以為是來典當東西的客人,便招呼了一下。
隻是那人並未進屋,而是站在門外遞了一封信,自報家門,說是霹靂堂的人,找他們大小姐找了很久,終於找到這裏。不過礙於這是黑白海的分舵,不便進來要人,所以將信遞給了小二,讓小二轉交。
小二並不知道最近住在屋內的人有一個是霹靂門的大小姐,於是就把信轉給了韓叔。而韓叔也沒什麼芥蒂,便就把信交給了何瀟瀟,並沒有告知蘭馨這件事。
可蘭馨一聽便知道不對,畢竟霹靂堂的人怎麼知道何瀟瀟在這裏,沿途又沒留記號,再者若真是來找人,叫出來便是,這分明是風毒源寄信來了。
想到這裏,蘭馨趕緊向何瀟瀟住的屋子跑去。
可是打開門後卻不見何瀟瀟,屋內空無一人,連何瀟瀟的包袱都不見了,隻怕大清早便走了。
雖然不知道風毒源的信中寫了什麼,但怎麼想也不是好事。
蘭馨看著空蕩的屋子,憤憤說了一句:“不是告訴過她,讓她別擅自做主嗎,她怎麼就這麼不聽勸!”說完,也沒出去找,徑自坐下來,心中仍舊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