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霜當時手中劍已破碎不堪,眼見死侍大軍突來,黑霜抱著必死決心,將斷劍插於地麵——就是如今埋骨之地的這把斷劍,欲與十萬軍士同埋此地。
正當危機關頭,穀先生勸到:“殿下,走吧。在我們的護衛下,再憑借您的法術,您一定可以跑出去。”
黑霜自不會逃跑,他有他的風骨,他是熾烈不敗的安頓少主,金戈鐵馬至今日,縱使前方死侍軍團已經包圍而來,他也絕對不會逃跑:“跑?我十萬安頓軍皆魂斷於此,你讓我一個人逃走?我可是安頓的安祿天!”
話語間,黑霜雖斷了佩劍,卻沒有放棄,奪過敵兵長槍,血戰沙場。一波波死侍湧來,一場場刺殺,黑霜的眼睛被腥紅,血紅的雙眼早已讓腦中充血,銀牙緊咬,發跡上的鮮血和身上的傷口在烈火中甚是奪目。
穀先生看著他的殿下,不退縮,不放棄,勢要戰到最後一刻,眼前湧起了淚花,膝下鬆動,重重跪下,大喊道:“殿下!留得青山在一切都還有可能,您還有亡國之辱未報,清白之名未洗,您不能死啊,殿下,走吧!”這是穀先生第一次下跪,他連安頓王都沒跪過,卻跪了這位已經亡國的殿下,此心可表,殿下就是他的君主。
黑霜見狀,心下一怔,突然穀先生的話侵入腦海,一時停下了手中的刀槍。
怔怔看著血染如河的戰場,看著倒下的軍士,瞬時間一個念頭襲來,不,他不能讓安頓軍枉死,不能讓安頓軍的幽魂永遠不得安息。
安頓軍遠渡於此就是為了給厄運瘟疫中的人報仇,不報此仇何以讓他們安息,黑霜不能就此去死:“清白之名我不在乎。”他向前走了幾步,他看著包圍而來的死侍,咬破了嘴唇,一字一頓道,“不過你說得對亡國之辱未報,我十萬安頓軍的冤魂仍在,怎麼可以死。”
黑霜看了一眼插在地上的佩劍:“我的佩劍已斷,如今可真需要一把有力的劍。”說著,看向不遠處幽魂王那令人發聵的誅魂劍,那把劍才是關鍵,那把劍是幽魂王的臂膀,不折斷他的臂膀,十萬安頓軍便是枉死。
穀先生見黑霜不願逃走,而口吻也變了些許,一驚,雖不知道他要做什麼,但敢肯定他必然選擇了一條最難走的路,急忙問到:“您要做什麼,我的殿下?”
黑霜沒有回答,不改決心,在剩餘八千安頓軍的護送下,一路往幽魂王的方向靠近,直到走到幽魂王能看見自己的地方,大聲呼道:“我投降!”
為了保住僅剩的八千安頓軍,為了取得幽魂王的佩劍——誅魂劍,為了複仇。黑霜做了此生最不恥的事,帶著僅剩的八千人投降於幽魂王。
而幽魂王本可全全誅殺剩下的人,但黑霜卻看出了幽魂王的貪心,那便是沾沾自喜、狂妄好麵子,與其殺了自己,幽魂王更喜歡自己拜在他的腳下,讓他得意炫耀。
果真幽魂王大喜,收納了那八千人,而將投降的黑霜在冰城內遊街示眾,炫耀了足足半個月。
炫耀之後,將他丟到地牢,讓他慢慢化作枯骨。
寒冰地牢,冷凍絕厲,黑霜是錚錚鐵骨,可地牢的酷刑卻比他的骨頭還硬,鐵骨針、滾鍋鋸,無一不讓人膽顫心寒,挫骨削皮,黑霜連眉都沒皺一下,因為他知道他想要什麼,他要的是達成那些冤魂的夙願,哪怕墮入地獄。
經過一個月的折磨,黑霜重見天日,他在地牢中蠱惑守衛,獲得釋放為下人的機會。
幽魂王見黑霜被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又是弱到隻會端茶倒水,便放鬆了警惕。
幽魂王的折辱,黑霜的屈膝,終使得黑霜有機會在冰城中步步為營,結識懸域權臣,瓦解懸域。經過一年時間的布局,終達成所願,破壞了懸域高層。
一次機緣巧合,黑霜接近了誅魂劍,趁幽魂王不備,黑霜欲取誅魂劍。可不想手剛觸碰之時,一陣藍光忽閃,它竟劇烈震動,而後一道黑霧撲麵而來,好像將黑霜帶入了迷霧之中,隻聽很遠的地方傳來了空響:“凡人,你為何來動我,我不屬於你!”
黑霜突然意識到,這是誅魂的聲音,它有自己的思想和靈魂,這讓落魄不堪的殿下突覺驚喜,他傷痕累累的臉上忽然出現了從未有過的邪笑,和誅魂說到:“不屬於我?那你就屬於幽魂王嗎?”
此話一出,劍靈狂笑道:“我不屬於任何人,我才是天地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