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等了好一會,隻聽見李惠哭泣,李茗安撫,不見有什麼吩咐,跺了下腳,“奴婢再去前院看看!”
前院裏,幾個人都說胭紅情況不嚴重,胭脂看著繈褓中瘦小一團的嬰孩,止不住的心裏抽痛。現代醫療水平那麼高,有些嬰兒出生的時候有什麼小狀況,還要放在保溫箱裏待些日子。這孩子……能活下來嗎?
“請章大夫來!不,再請個擅長婦科小兒的大夫,一塊過來!”胭脂看向羅媽媽,啞聲吩咐。羅媽媽看了眼百靈黃鸝,讓她們伺候好胭脂,快步走出去。
胭脂又看了眼繈褓,伸了下手,終究沒敢抱。
黃悅菡扶著她出來,柔聲安撫,“很多七個月的嬰孩好好調養,也都健康長大了。胭紅姐身體強健,孩子也一直很好。你兄長讓人去府城請大夫了,估計今天不到,明天也要到了。”胭脂點頭,平複了下心情,叫了臘梅和翠菊問話,“你們夫人之前一直好好地,是怎麼早產的?”
兩人跪下,對視一眼,都有些遲疑。還是翠菊先開口,“少奶奶!我們夫人是被人推下了台階!”
胭脂目光一凜,犀利的盯著兩人,“是誰推的?當時你們兩個又在哪?”
兩人俯身磕頭,都沒有求饒命。翠菊哭道,“夫人身子骨一直很強健,又封八月十五中秋,夫人聽少奶奶要回來,一連好些天心情都好極了。算著日子少奶奶快回來了,夫人就命奴婢們準備新鮮果蔬和雞魚肉等。那日大小姐和二小姐來請安,夫人忙,就沒招待她們。誰知道…奴婢剛把茶點端上來,就見夫人摔倒在台階下麵,倒在了血泊裏,而大小姐的丫鬟珍珠慌慌張張的跑走!”
李航一向清廉,生活也節儉,隻兩個仆從。胭紅也不慣被人伺候,嫁過來的時候,隻要了兩個陪嫁丫鬟,兩個粗使婆子。
胭脂盯著兩眼深深看了一會,抿著嘴沒有說話。
臘梅和翠菊都兩眼淚花的看著她,之前少奶奶教導,讓她們沒有看見的事實,不要亂攀扯,下定論。她們也沒有說就是大小姐對夫人下了手,老爺也隻是把珍珠打了一頓板子關起來,把兩位小姐關進屋裏禁足。現在少奶奶回來,總要為夫人做主才是啊!
很快,羅媽媽帶了章大夫和另一個老大夫過來,見了胭脂,兩人都見了禮。
胭脂看了眼臘梅,又看了眼黃悅菡幾個,問章大夫,“章大夫!我大姐情況到底如何?孩子的情況怎樣?”
章大夫看她清澈閃光的眼,又特意叫了另一個大夫過來,歎了口氣,說了實情,“夫人失血過多,元氣大傷,雖然能調養好,想要再生……隻怕有些艱難。小少爺……情況十分不妙。不過夫人放心,老夫窮盡所學,定會竭盡全力保小少爺性命。”
胭脂深吸一口氣,慢慢的癱坐在椅子上。
看她臉色發白,很是不好,黃悅菡看看章大夫,讓他也給胭脂把脈瞧瞧。
章大夫上前給胭脂把脈,每天微皺了皺,“夫人長途顛簸,又受情緒波動,胎像有些不穩。還請夫人穩定心神,保持心情平和。”
“大姨!?”恩豪抓緊胭脂的手。
胭脂搖搖頭,“我沒事兒。”
安頓好驛館眾人的李航又匆匆返回來,後麵跟著同來的吳子川。
看到李航,胭脂心裏頓時氣怒起來,眼神也怒沉不善起來。
李航神色憔悴,兩眼無光,進來見胭脂,就拱手,一作到底。
胭脂止不住心中怒火,“李航我問你!我大姐可是你求娶來的?”
李航點頭。
胭脂又問,“那我再問你,我大姐嫁過來,可有對公婆長輩不孝?又可對你前麵一雙女兒有苛待之處?”
李航眼裏閃過沉痛,搖頭,“並無。”
胭脂上前一步,“那我大姐為何無故早產?身子大損,孩子性命難保!?”
李航又羞又愧又痛,胭紅嫁給他後,爹娘在任上時,一直恭謙孝順,對茗姐兒兩姐妹也寬厚和善。爹娘走後,對她們更是厚待。還請了女夫子來家裏教導琴棋書畫,針織女紅。可卻……“此事…我定會給二妹一個交代。”再次深深作揖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