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氏嗤笑了下,“還真是!既然想當少奶奶,那就得投到一個大戶人家去!投到個鄉下莊稼戶,還妄想當少奶奶,真是腦子有病!”
吳子昀不是腦子有病,她是心理有病。胭脂雖然不懂心理學,但她斷定吳子昀這樣的是病的不輕!
在吳家老宅的單間土坯茅屋裏醒過來的吳子昀,依舊哭著喊著要去找陶二郎,“……沒有了方郎,我就活不下去了!”
鬧到了很晚,村裏的人連笑話都懶得看她的了。
夜裏雷聲滾滾,瓢潑大雨嘩嘩而下。
張氏驚醒過來,發現吳子昀沒在屋裏,她渾身一個激靈,“昀兒!?昀兒!?”
院子裏睡著的下雨之後就醒了,挪到到了廚屋棚子那裏。聽張氏叫吳子昀,也忙起來。倆人找了一圈沒找見,張氏絕望無助的哭喊著,叫吳子昀的名字。
他隻得跑去叫了吳三郎,又叫了吳天來吳天會幾個起來幫忙找人。
胭脂翻個身,伸手撈個靠枕抱著,閉著眼嘟囔,“吳大郎!下好大的雨!好大,好大。”說的像她看見了很發愁一樣。
吳大郎笑了笑,把她納入懷中,下巴在她頭上蹭了蹭。
伴著雨聲,胭脂窩在吳大郎懷裏,又沉沉睡去。
張氏幾個找了吳子昀半夜,找到天明,她卻跑回了上洋村,在陶家大門外敲門,口中喊著陶郎陶郎。
村裏的人指指點點,說她不要臉,丟人現眼。
張氏連忙把她帶回了家。
胭脂聽說,隻抿了抿嘴,就忙自己的去了。
夜裏再睡覺,張氏守著,防止她再跑出去上洋村了。
吳子昀沒有再跑,在家裏上吊,拿著刀割脖子,還讓張氏給她買一包老鼠藥,她不活了。
春困秋乏夏打盹,睡不夠的冬三月。
胭脂一邊忙碌,一邊打盹,也不出去晃悠,時間過的很快,一晃,祠堂那邊就要上梁了。吳大郎拿了十兩銀子,讓吳三郎去張羅上梁酒宴。
所有的工匠加上村裏幹活兒的人,坐不幾桌,十兩銀子足足有餘。
王迎春看著銀錠子,撇了下嘴,“就給這麼點銀子,讓你去張羅。耽誤幾天作坊的活兒,又耽誤多少工錢了!”
“這些銀子還使不完呢!大哥說了,讓辦好點。這也是給我的一次曆練。作坊那邊…我總不能為了掙那兩天工錢,自家祠堂上梁都不管吧!?”吳三郎還拿了紙筆,把買什麼用多少錢都記上。
王迎春看他還記賬,臉色有些不好,“這麼點銀子有啥好記的!還記賬!”
“當然得記!花了多少,都花去哪了,要跟大哥對賬的!”吳三郎看了她一眼。
王迎春要幫他記,見他不讓,坐在炕上,抿著嘴不說話,心裏生悶氣。
十兩銀子正好花完,幾桌菜置辦的還算不錯。
上了梁,蓋上瓦,這祠堂就算完成一半了。
吳天會看著氣派的前後院祠堂,又眼饞又羨慕。問吳大郎打家具的事兒,“這得提前量了尺寸打吧!?”這樣一套家具打下來,就算不用好木料,怕是也得花一二百兩銀子。
“門窗不都還沒打。”吳大郎看他一眼。
“這麼大一院子……大哥一家住…還真是有點空!”吳天會羨慕的嗬嗬笑。
崔氏斜他一眼,“左右我們是分家出去了,逢年過節來給祖宗上香就行了!”她可不羨慕住這院子的人。要是都住到一塊,多少糟心事兒,有夠煩的。
吳天會有些不滿,這麼大的院子,就算前院供奉祖宗牌位,供奉聖旨,那還有左右廂房呢?後院那麼大,“三郎兩口子也該搬回老宅來住了吧!?還有爹娘!?”
“搬!都搬!你們要是願意,也還都住一塊吧!”
吳天來還真想,曾氏是攆不走,打不走,死死賴在家裏,他都不想進那個家門了。忙道,“等祠堂蓋好,我來住幾天!”
又說吳大郎,“你和胭脂也過來住幾天吧!”
“先等屋子蓋好吧!”吳大郎掃了眼幾個人,抿唇笑了下。
當天夜裏,那間還沒扒掉的土坯茅屋,轟然倒塌了。
正在屋裏睡著吳子昀,張氏二個慘叫聲頓時驚醒了附近鄰居。
眾人起來一看,頓時震驚了,急忙叫喊著人來,“房子塌了!有人被砸在底下了!快來救人啊!”
等周圍的人都聚集過來,拎著了燈籠,點了火把,照亮,聽有人在底下叫救命,忙上手去扒。
等把三人都扒出來,眾人倒吸口氣。
張氏的左腿被砸斷了,從小腿中間已經折起來了,斷裂的骨頭從肉裏紮出來,鮮血流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