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行徑敗露,眾人也不好再躲著不見人,畢竟對方已然知曉自己這夥人的藏身之地了。敫奈雙腿踢踏兩下帶著夏莘潼俯衝而下,一隻手環著夏莘潼,另一隻手也沒閑著,舉著手中軟劍直衝那人門麵而去。
“不過一介小娃娃也敢這般過高自是!”那人嘴上說著,身體上也不敢大意,一個下腰後背貼在馬背上堪堪躲過敫奈這一擊,後鐵扇一轉將那無從借力的軟劍勾落至一旁,那軟劍借力直挺挺插入土地之中。敫奈看著隨後直麵而來的帶尖刃的鐵扇暗叫一聲糟糕,這時她因為踢踏所帶來的慣性已經無法止住自己的身形了,更何況這情況使得並沒有能讓她借力的地方。
敫奈下意識得擋在夏莘潼身前,不過預料之中的疼痛感並沒有傳來。等敫奈落地睜眼後這才發現本是在樹上藏躲好好的林容二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守在自己二人身側了。之前那利刃也隻是劃破了敫奈的衣服,並未對她二人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之所以如此是因為敫瓔看敫奈躲不過,凝水成珠狀後控水打在那人手上讓那鐵扇沒了準頭。
“這樣下去誰也討不著半分好處,不如卸了兵刃,化幹戈為玉帛如何?指不定有什麼皆大歡喜的處理之道。”林容在敫瓔的示意下答道:“既然如此,那就先請閣下帶著誠意坦誠相待。”“在下許琛,此番來此是因家母病重,需要那寒鼠身上之物來醫疾。”
林家世代為商,林容隨父遊曆所見甚廣,那寒鼠確實如許琛所言身上都是寶,多處皆是藥用之物。隨即林容便朝眾人點了點頭表示許琛所言非虛。林容一行人秉著對方都言明稱謂,自己也不好端著神秘的原則,也依次向對方報了“名頭”。
“不知閣下需要寒鼠身上的哪件寶兒?”在敫瓔的示意下林容與許琛攀談起來:“家母所患心疾,早年間便聽聞以寒鼠心尖血來醫治為最佳。本以為那寒鼠隻是傳聞,未曾想真有這等寶貝存於世。諸位若是將寒鼠讓出,他日有有何難處隻管來京都許府拜訪,許某定當竭盡全力為諸位……”誰知許琛話還沒說完就被敫奈打斷:“這心頭血若是取出怕是這寒鼠也活不長久了。”
原本還算平和的氣氛因為敫奈這句話而有些火藥味冒出來,隨後許琛合上扇子並將其收好:“這是沒法談了?”敫奈見許琛還是一副得理不饒人的虛假樣子,“是你的方法太不盡人意。”話音剛落敫奈便伸手握住劍柄將其抽了出來。“為人子,我從家母與寒鼠之間擇家母何錯之有?”
敫奈鬆開環在夏莘潼的手,腳下向前滑行而至,手中軟劍打著劍花朝著許琛腹部而去。腹部為人之軟肋之一,而以敫奈十一歲孩童的身高,此處確實為最佳之地。“難不成隻有你母親是命,那寒鼠的命就不是命了不成?”許琛不知道如何作答,隻得步步退,奈何敫奈次次朝死穴而至,他被逼無奈隻得讓人抬著他的重劍而來。許琛雖生得一張白淨麵容,但實則身材魁梧,慣用重劍,剛剛那扇子隻是他迷惑人的手段罷了。
“阿櫟,回來!”敫奈非但不聽夏莘潼的呼喊反而一躍上前:“明明有不傷及無辜的方法,為何你要走那等損人利己之道?”“不知姑娘所言何意?”軟劍再一次同重劍相撞發出一陣錚錚之音後,敫奈退了數步而後以軟劍為支撐堪堪止住後退的步伐。
“反正你若是要取它性命,那便自己來搶!”敫奈麵露潮紅之色,握著劍柄的手微微顫抖,在喘息幾下後斬釘截鐵地說出這句話。許琛麵依舊平平如常,那雙眼睛裏透著深邃讓人捉摸不透他的想法。對於許琛而言,既然如此他也沒必要讓著敫奈,讓著無非就是浪費時間。
“阿櫟,無非就是幾隻寒鼠罷了,他要便給他就是了,更何況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夏莘潼在旁邊說的話更讓敫奈一顆心墮入深淵:“嗬,就人命是命,其他的命就不值得一提了是嗎?”話音未落,敫奈就猛地噴出一口鮮血,不知是被許琛所傷還是被夏莘潼那句話所氣。
敫奈自以為這段時間以來自己已經算是讀懂了夏莘潼這人了,可如今看來,她好像還是沒看懂這人啊。她明白在夏莘潼眼裏那些寒鼠的性命抵不上她的性命,可是夏莘潼的那些話就是如同一根梗刺在喉,讓她吞吐兩難。這些寒鼠的遭遇總能讓敫奈料想到鮫人一族遭遇。
“不用,我沒事。”敫奈若無痕跡地撥開夏莘潼伸來的手,轉身卻撞入敫瓔懷裏,敫瓔附耳其上,用隻有兩個人聽得到的聲音說道:“別動,你氣息紊亂,可見傷得頗重。”敫奈聞言不動,嘴上卻喃喃自語道:“連你都站在他們那一頭了嗎?”而後沒忍住輕咳兩聲又咳出點血:“如此殺了我就好,何苦要救我呢?道不相同不相為謀,他日若是兵刃相見我定不會留手。”
聞言敫瓔有些錯愕,不單單是因為敫奈所說的內容,更為驚奇的是她說話的方式。那些言語好像是直接在他腦海之中炸開,而不是由耳入腦。“莫要驚奇,這並不是什麼稀奇事,鮫人之間可用心語交流,他日得了空閑時間我便教你。”敫瓔用以內力幫敫奈調理氣息,見她臉色好了不少後才將其攙扶起來:“你還是太過於衝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