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來風急,吹落一地殘花,隻留一眾綠葉迎接暴雨的洗禮。敫瓔是在暴雨聲中醒來的,伸手探了林容脈搏,見脈象平穩有力,這才注意到角落裏縮成一團的敫奈。
敫瓔悄然而至,脖頸上傳來的疼痛與腹腔裏的窒息感讓敫奈猛然睜開眼睛,本能的她覆手而上,抓住那隻擒住自己脖頸的手反轉用力。敫瓔見眼前這人竟有力氣掙脫開自己的束縛,便也不再大意,近身與敫奈打成一團。
待到敫奈睡意褪去,才突然想起自己昨晚是與林容二人待在一處的,見眼前這人的身段不似林容,當下一聲帶著許些疑問口吻吐出一句:“小啞巴?”敫瓔聽聞這熟悉稱呼,手上動作未停反而步步朝敫奈死穴而至。
敫奈堪堪接下幾招後就有些吃不消,畢竟她也不想真對眼前這人如何,況其才剛剛轉醒,如是將人打成重傷還是要浪費她的藥。先前浪費了不少她的秘藥來救治林容就已然讓她心痛不已。
“小啞巴快些停手,我此番前來是為了助你們一臂之力。”尋到機會的敫奈驚呼出聲,果不其然地讓敫瓔及時地停住了動作。看著近在咫尺的拳頭,敫奈心虛地將其撥開後才輕呼一口氣。
“早知你這般護著你的小情人,我就拿他要挾你了,如此便能省事不少。”敫奈剛說完這句話後就被敫瓔一記眼神殺給弄得縮了縮脖頸。“自然是開玩笑的,若我要下手就不必等你們醒來,在你們昏迷之際便可有無數次機會將你們抹了脖子。”
“簡枝情況如何?”敫瓔輕聲吐出這句話,卻讓敫奈瞪大雙眼,一臉不可思議地指了指他:“你…你居然會說話!”敫瓔道:“挑重點。”“簡枝?是林容?林容情況良好,不曾醒來不過是心結所致,他若不願醒,怕是神醫登門也無可奈何。”
敫瓔支手沉思了好一會兒才開口道:“林家已然不複存在,為掩人耳目,暫且便喚他的字吧。”敫奈撩衣而坐:“林家世代為商,官者不可從商,皇室不可為商。如此看來林家應該與那朝堂扯不上邊兒才是?怎會落得個欺君之罪的下場?”答:“不過是欲加之罪。”
“如此,有何打算?”“繼而北上,投奔檜春夏家。”窗外暴雨如注,洗去一片塵土。“林家之事並不難看出這朝堂之局已然變了味兒,你又何苦去趟這一趟渾水?”敫瓔抬手為自己斟了一杯茶水,隔夜之茶已然沒了新茶之香,滿口苦澀,敫瓔倒之:“如此便至源頭,重換新茶。”
敫奈雙手撐著臉頰,湊近言:“你,一無權勢,二無人脈,三無錢財,拿什麼入了局與那些人鬥上一鬥。”“錢財不難有,人脈可培養,權勢不難得。”腦袋幾轉,敫奈像想到了什麼,驚呼出口:“你可斷然不能做傻事。”見敫瓔依舊一副波瀾不驚的模樣,敫奈丟出一記重磅:“塌上那小子一副涉世未深之態,你真能放心將他獨自一人丟入那片漩渦之地?”
敫瓔看了一眼依舊昏迷不醒的林容,眼底終究多了一些掙紮:“我不會做傻事。”最先見林容恢複樣貌,抬手摸了幾下自己的臉龐,一切便了如於心。敫瓔也知敫奈多半是為了確認自己二人身份,倒也無怪罪之意,隻是現下隻剩兩份深海之藥,頗有幾分為難之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