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帶出來!”
蔚玥見勢火上澆油,朝不遠處保鏢吩咐了一聲,隨即保鏢將一個用麻袋蒙了臉的女人推了出來,不知他們對麻袋裏的女人做了什麼,裏麵的人一動不動像是一堆爛泥一般倒在慕小落麵前。
慕小落看不見女人的臉,但卻一眼認出了女人身上的衣服,與姐姐在花田鎮離別之時,姐姐穿得正是這套衣衫。
慕小落心尖猛的一顫,強撐起的鎮定一點點瓦解,胸口也有些起伏不定。
“慕小落,殺了慕藍,我們就相信你跟她沒有關係。”蔚玥趾高氣揚將一把寒光粼粼的刀子塞進慕小落手裏,握住她的手,緩緩向地上的女人刺去。
“啊!”
尖銳的刀子即將接觸到地上女人身上之時,慕小落突然一把推開蔚玥。
“你……”踉蹌摔在地上的蔚玥抬起頭來,氣急敗壞怒斥慕小落,但見慕小落那盯著她的目光像是兩把鋒利無比的刀,而她手裏的刀口正對著自己,近在咫尺的距離,蔚玥一駭不由禁了聲。
“慕小落,你要做什麼?”蔚父蔚母大驚失色,厲聲嗬斥,緊張跑過來,以牙還牙狠狠一把將慕小落推在地上。
慕小落手掌撐在地上,刀口蹭到了手心皮肉,血珠沿著手掌蔓延蔓延。
蔚母卻絲毫不解氣,心痛的抱著蔚玥,向薄雲天哀求,“董事長,您看到了吧,慕小落為了慕藍居然要殺玥玥,她心裏一定早就知道慕藍是她親姐姐,今日不徹底鏟除她,薄家和蔚家隻怕是永無寧日!”
“蔚夫人,聽說慕完顏造成薄家那場災難之時,慕家女兒還未出生,說來那孽債也該慕完顏一個人承擔。我不確定這孩子是不是慕完顏的女兒,但即便是,她也罪不該致死,不如將她交給警察吧。”站在後麵一些的範母寧如忍不住插了一句。
“範夫人莫不是忘了傷疤好了痛?當年如果不是慕家大女兒慕藍,範老太太又怎麼會突發心髒病而死?”蔚母不冷不熱瞥寧如一眼,她本對範家退婚一事不滿,見寧如幫慕小落說話,她心裏越發的不痛快,冷哼一笑,“慕小落既然知道慕藍是她姐姐,那五年前的事她必然也記得!卻還接近薄少總裁,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是她的一場報複!放了她,哼,若她再報複薄家,是不是由你範家負責?”
寧如臉色一沉,悄然打量了一眼諱莫如深的薄雲天,她眸子微微一閃,識趣的沒在說話。
“董事長,這事不再是還我蔚家一個公道的問題,這更關係著薄家的安寧,慕完顏那樣狡猾歹毒,生出來的孩子能有多幹淨?您可千萬不能再心慈手軟,殺了……”
蔚母再次懇求,卻見負手而立的薄雲天的臉色暗沉一片,她陡然閉了嘴,這才想起慕完顏是薄雲天此生最大的忌諱,隻要一提慕完顏,薄雲天就會大動幹戈,甚至連提他的人都會跟著遭殃,蔚母悻悻然低下頭去,不敢再說話。
眾人亦是屏氣凝神,安靜的幾乎能聽見針落在地上的聲音。
“慕小落,聽說你最大的願望是可以跟薄葉熙結婚,好,今晚隻要你殺了慕藍,我就讓你跟薄葉熙完婚。”薄雲天側過頭來,居高臨下看著坐在地上的慕小落,他聲音又沉又慢,像是恐怖片裏那主導一切慘劇的幕後大Boss。
慕小落豁然抬目迎上他看似平靜如水卻狠厲暗藏的眸子,她握住刀子的手狠狠一緊,刀口沒入肉裏,卻竟全然不知痛,薄雲天還當她是當初那個整天幻想著和薄葉熙結婚愚昧不知的少女?經曆了那樣慘痛的教訓和代價,她恨不得將薄葉熙千刀萬剮,還會跟他結婚?
她突兀咧嘴一笑,也許看起來有點像是神經病,餘光中隻見一向冷靜自持的董以柔在緊張的盯著自己,而那群貴族也因為薄雲天的話神色變化莫測的打量著她。薄雲天的話沒人會反對,他們自不會多說什麼,但臉上神色卻一致表示很擔心她會真的殺了慕藍,薄雲天不得不按照承諾讓她跟薄葉熙結婚。
慕小落突然想起了五年前那場家變,那時除了範家,其他的人都在場,如果說薄家是害死慕家的主謀,那麼董、蔚兩家就是幫凶!是他們逼得慕家家破人亡!時至今日,他們終於不願意看見她親手殺姐姐,但不是因為慈悲同情,僅僅隻是不願看到她跟薄葉熙結婚!
這些人究竟是有多鐵石心腸才會這樣無動於衷看著姐妹互相殘殺?又是誰給了薄雲天這樣的權利隨意判決別人的生死?
慕小落心底直是發寒,憤怒和仇恨在她心底波濤洶湧的咆哮,一個念頭猛得湧上胸間,如果薄雲天死了,這些人是不是就該群龍無首,互相鬥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