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然對上那樣深邃的目光,慕落心莫名其妙的一跳,還沒弄清楚那一跳是個什麼反應,他已轉開了視線。
“你不說淘汰我的理由,我就不要你給我止血!”
待周密飛快將藥箱拿過來,把慕落安頓在一樓客廳沙發的時候,她堅定不肯接受醫治。
“淘汰的理由比你摔掉了門牙還重要?”薄教授蹲下身來,淡淡看著她。
“門……門牙?”
慕落像是突然被電擊一般,猛的跳了起來,難怪她覺得說話有些漏風,這一摔竟摔掉了她的門牙!
“啊,我的門牙……讓我爸知道,他一定要揍死我!”慕落捂著嘴,欲哭無淚栽倒在沙發。
秦朗和周密皆是忍俊不禁,秦朗更是忍不住笑得肩膀直發抽。
“周密強調過做完試卷,必須留在場地靜等結果,但你卻跑去了燒烤,這就是淘汰你和薄葉徹的原因。”
薄教授取下身上的白色錦帕,去擦她臉上的血,像是沒有情緒的冰雕一般,絲毫沒被她的滑稽逗笑,他打開藥箱,給她清洗傷口止血,那動作快卻輕。
“薄葉徹也被淘汰了?我們去烤燒烤跟被淘汰有什麼關係?”她幾乎感覺不到痛楚,忍不住驚詫的問。
“一名醫生連最基本的紀律都無法遵守,我怎麼敢把病人的生命交在你們手裏?”薄教授捏著她下巴,將她的嘴打開。
他可是慕落崇拜了那麼久的偶像,如果他真因為薄葉徹的錢而淘汰掉她,她的夢會碎,這就是為什麼她執著追問被淘汰的原因,可他卻說淘汰她的理由僅僅隻是因為她不遵守紀律,欠缺責任心!在偶像麵前,她突然發現自己是多麼的小心眼!
肌膚被他微有些剝繭的大手固定住,她無法再說話,有些發呆的看著他。
近在咫尺的距離,她甚至可以清清楚楚看到他根根挺立的濃密眼睫毛,就像一把弧扇,配上那深不見底的眸光,那正是美與力的完美結合。她還是第一次這樣近距離的打量一個男子,身子莫名其妙的有些僵硬,隻覺他的身上好似閃耀著一種光環,叫她越發的崇拜!
“傷口處理好了,養幾天再過來,秦朗會給你補牙。”薄教授做好一切,起身去洗手。
“啊,這樣就好了?”慕落伸手去摸。
“有細菌,不許碰!”薄教授將她手背打開,嚴肅得像是大人在教育一個調皮的小孩。
她莫名的變得很聽話,乖乖將手背在身後,將那塊染血的白色錦帕悄悄藏在褲兜裏。
“周密,送客。”薄教授並沒有將她的反常小動作放在眼裏,淡漠吩咐了一聲,徑直去了洗漱間。
而慕落並沒有因為掉了門牙而受到特殊待遇,她跟其他學員一樣被周密送回了學校,再自己回家去。
回到家,她將書包一扔,拿著手帕直奔洗漱間,白手帕染了血,並不好洗,她認認真真的泡了又洗,洗了又泡,連大麥過來添她,她都沒心思逗它,她從來沒有這麼賢良淑德過!
再說掉了門牙的事,這並沒瞞過她那火眼金睛的爸,隻是這次她爸有些反常,竟然沒有揍她。
“老爸,你為什麼沒有揍我?”她很是不習慣的問她爸。
“你總有一天要自己學會成長,老爸能看得住你多久?”慕完顏摸了摸她的腦袋,笑的和藹,但他目光深遠,有些古怪。
慕落嘟了嘟嘴,也不知該說什麼好,窩在了慕完顏的懷裏。
其實慕完顏並不是個暴力的爹,隻是慕落從小跟乖巧懂事的姐姐有天壤之別,她俏皮野蠻的像個男孩子,加上有點聰明,一般人講道理可講不過她!是以,她爹隻能用武力鎮壓,但那都隻是嚇唬她,可沒真舍得下手。
接下來的幾天,慕落從來沒覺得日子竟過得這麼的漫長,終於熬到了跟薄教授約定好補牙的這天,中午一下了課就直奔薄教授的別墅而去。
“秦朗少爺正在準備,慕落同學請跟我來。”迎接她的仍是周密,被帶著上了二樓,路過薄教授的書房,透著門縫,隻見薄教授坐在沙發,雙腿優雅交疊,一手托著杯咖啡,神色專注的翻看著醫書。
“等秦朗少爺準備好了,我再進去吧。”慕落鬼使神差的清咳兩聲,成功引起裏麵的薄教授抬起頭來,掃她一眼。
“那慕落同學先下樓坐一會?”周密很有禮節的回。
“不了,我特想跟薄教授借本書看,順便向他討教。”她嗬嗬一笑。
“教授並不喜歡被人打攪!”周密嘴角微抽,但他的話並沒有能阻止慕落的推門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