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五月黑暗綿延,可氣氛隻有發生了些什麼事情時,才有這般讓人心慌的感覺。
“聖者那邊……還是沒有消息嗎。”她強自定了心神,隨口問了一句。
跟出來的祭司有些莫名其妙:“聖者那邊有消息多是直接給你的啊,你不知道我們當然沒消息……不過時間也有點長了啊。”
埃絲特用手按了按鼻梁,心裏歎了口氣。
“您還好嗎?”
“沒什麼……最近的天氣太糟糕了。”她搖了搖頭,隻這麼說了句,讓他去忙,自己也往另一座偏殿走了。
然而,埃斯特走著走著,腳步漸漸慢下來。
她不知怎麼的,想起了許多年前的事情。
……在成為祭司前,她是一位女仆長。
隻要擁有生命法術的天賦,就能加入聖殿,過往種種皆可一筆勾銷。
沒有上位者,也不用在意細枝末節的規矩,她漸漸也少了憂心忡忡的機會。
這種心慌感……
“您是埃絲特吧。”不知不覺,也不知道自己走到哪兒,埃絲特聽到耳邊的聲音,扭過頭一看,發現不知什麼時候,不遠處站著個人。
青年戴著單片的金屬框眼鏡,一雙深色的眼眸卻帶著笑意。乍一眼看上去,站在烏雲底下有種怪異的分裂感。
可他開口時卻溫和有禮,分裂感如流水消逝,無聲無息:“久仰了,我是拉文·科特。”
“您好,科特伯爵。”埃絲特當然知道他,就著他伸出的手,碰了碰他的指尖。
收了手,她默不作聲地將思緒一點點收回,以應付眼前的大人物。
可拉文忽然說:“我聽說,您以前是海德家的女仆長。”
埃絲特倏然抬眼,又瞬息垂眸,聲音聽不出什麼情緒:“對。”
“介意換個地方坐下來,談一談麼。”
“沒什麼好談的。”埃絲特直言拒絕,也許是剛剛正沉浸在那過去的氛圍裏,她此刻的語氣並不強硬,反而透著分感慨,“我的家鄉在維利塔,與海德家搬到這兒,擔任海德家宅邸的女仆長,僅此而已……”
“如果你想問海德家那件和黑法術有關的陳年舊事……”
“我問的當然不是這個,”拉文笑了笑,“畢竟,您是在那件事情之前就成為了聖殿的一員,這些事情理論上與您無關。”
埃絲特仔細地打量著拉文,似要從他臉上看出點什麼,奈何他含著笑,表情沒有絲毫變化。
“那你有什麼事麼。”沉默良久,她才說。
“我曾經負責調查海德家的事情,拿到了一些有點意思的文件,不過因為幾乎找不到曾經任職於海德家的人,苦於找不到謎底呢。”
拉文的語氣輕鬆,甚至一如既往地帶著點輕挑的味道。
埃絲特蹙眉:“與海德家有關的東西早該……”
“是雷特伯爵告訴你的吧。不過你既然並不相信海德家會使用黑法術,在這件事上倒是很相信他的話?”
埃斯特臉色發沉:“……你想說什麼。”
“帝都最近要召開一場議會……與海德家有些關係,”眼看著埃斯特就要說拒絕的話,拉文卻先一步道,“未必和聖殿沒有關係。”
他的話說六分藏四分,總得讓人猜他的意思。
埃絲特本想沉默應對,可他所說的關鍵字拚湊起來卻叫她心底升起了一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