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可能不管。”唐洛眼珠一轉,下一秒,他就把主意打到了自家夫人身上。他對著朱言說道:“小言,你看看你的這個兒子!”
本來以為這父子倆之間,已經風平浪靜的朱言抬起頭,抹了抹沾上了清油的嘴角,看向唐洛,反問道:“······我兒子怎麼了?”
唐洛不敢回嘴,於是朱言這才滿意地收回視線,轉向自己的兒子,安慰道:“沒事的,慎行,你現在不想談戀愛的話,那就不談了,以後的時間還長,你會遇到很多適合你的人,像敏知一樣優秀的女孩子有很多的。雖然我也很喜歡敏知那丫頭,但是像敏知一樣的人——”
“我不會再遇到,像敏知那樣的人了。”唐慎行說道,他輕描淡寫,仿佛是在闡述牛頓第一定律這樣客觀的事實,“敏知那樣的人,遇上一次就已經足夠幸運,我沒那麼多運氣,不會有第二次機會了。”
“那你自己作死分手幹嘛?”唐洛趁機問道,他平時麵上不表,實際上背地裏,也像朱言一樣,很操心兒子的終身大事,現在得知了唐慎行這並不讓人滿意的感情狀況,心裏簡直焦急得要死,“你心裏到底怎麼想的,給我說實話!”
“我心理有疾病,不想拖累人家姑娘。”唐慎行拗不過父親的固執,老實交代道,“就是這樣,您別再問了。”
“什麼叫拖累?這怎麼能叫拖累呢?你怎麼能這麼想,慎行?”還沒等唐洛出聲,朱言就說話了——此話一出,唐洛得意地低下頭,喝了一口湯:他的目的達到了。
唐洛今天原本的計劃,就是自己先激怒唐慎行,把自家兒子那一層保護自己的麻木蚌殼打開,讓他能夠對外界的刺激做出真實的反應。然後再誘導朱言,讓她對唐慎行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真摯的勸阻之下,不怕唐慎行不動搖。之後全家一起上陣,你一言我一語,不出一刻鍾,唐慎行就能被忽悠著訂了去巴黎的機票。
——沒錯,這次的聚餐,本質上是一場斯蒂芬、安東尼與唐洛串通好的“陽謀”。
在谘詢醫生這條路走不通的前提下,善於變通、不甘放棄的安東尼想到了唐慎行的家人。血濃於水,唐慎行現在的警戒心再高,想來,也不會對家人有什麼防範心理。由他們對唐慎行進行開導,那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
就在安東尼要聯係唐洛之際,斯蒂芬提出了異議:中國人,向來講究解鈴還須係鈴人,唐慎行的心理問題既然是因敏知而起,理論上也應該由敏知而終,家人的開解,終究治標不治本。
安東尼與他商量了一回,最終決定還是按原計劃通知唐洛,把一切都告訴當事人的父親,至於之後的事情,就由他們家人商量著辦吧。
沒想到唐洛得知這個消息後,老爺子沉吟半晌,說,我可能還真幫不上什麼忙。
安東尼頓時傻眼了。
“我跟慎行那孩子的關係,其實,嗯,一直都不怎麼好。”在帝都算得上叱吒風雲的唐洛,此刻的聲音裏充滿著挫敗,“所以,對於這件事情——對於他的心理······我真的是,束手無策。對於慎行來說,他信任一個外人,說不定都比信任我來得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