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孽子!”慎行越勸他別激動,唐洛越生氣,他的青筋幾乎要突破皮膚的束縛衝出體外了,“給我停職!三個月以內別讓我在公司見到你!”
慎行深吸一口氣,避開嚴凜的目光,不緊不慢地走出會場。幾人同情地看著他,幾人不甘地盯著他,大多數人還雲裏霧裏不知發生了何事。他回到自己的工作室收拾東西,小心地把自己的資料都收走,謝絕了不少人真心或是假意的幫忙。在歸類文件的時候他已經幫唐洛想出了不下五種解決方法,但是這件事僅憑唐洛一人是擺不平的——今天的例會上出現了幾個生麵孔,經慎行勘察,那是幾個跟嚴凜狼狽為奸的高層。幾位上層人員聯結必定不是為了對付他,他唐慎行一個小輩哪來那麼大麵子?這陣仗十有八九是衝著唐洛去的,通過給慎行安上些紈絝放浪的罪名先搞臭唐洛的名聲,然後再隨便造些偽證說唐洛為了自己的不孝子犯法貪汙,這帽子就算扣定了。原來嚴凜之前那些撓癢一般的控訴都隻是為了今天的這場大戲預熱,唐洛今天要是沒有發火停他的職,下午就能有名為“著名企業家唐洛公然包庇縱容其子”的新聞稿出來。
真是大意了。不過事已至此,再怪罪自己也於事無補,慎行在給秦子賈打了一通電話之後心裏已經有了大概的對策。
戲要演全套,他中午沒有休息,索性打了一份辭職報告發了出去,還公布在了公司內部論壇上。唐洛反應很快,半小時之內就指示批準,還收回了他的公寓——慎行翻了個白眼,老頭子是以為這樣就能讓他回老宅住嗎?但此舉在外人眼裏,那就是他這個一直不得寵的兒子終於做了父親棋盤上的棄子,已經沒有什麼剩餘價值了。
把東西收拾好之後慎行開始賣慘,用微迅對著敏知賣慘。“我完了,沒有了身份、地位和房產,我隻有過人的才華、數不清的專利和一輛車了,你養我嗎?”
敏知的回複來得很快,“我聘你當我的司機怎麼樣?月薪五千,包吃包住。”
“包吃包住就行,月薪五千就算了。你下班了吧,我現在來接你?”
“好。”
慎行剛把東西都塞到後備箱裏、合上車門,就看到敏知和朝行手挽著手走出旋轉門。朝行笑道,“有時候我還真忘了咱們上班的地方在同一條街上,哈哈。”
敏知拍了拍她,“我剛剛請了你哥做司機,你要不要一起坐車回去,體驗一把家庭的溫馨感?”
“我就不當電燈泡了,子賈還等我呢。”朝行做了個鬼臉,又悄聲道,“這裏不是說話的好地方,等回家了我們用微迅視頻再聊吧。”
慎行為敏知拉開駕駛座後座的車門,把司機演得活靈活現,“女士,請上車。”
敏知裝模作樣地咳了兩聲,擺出一副老板的架子上了車。“去我家,老板今天累了,不想去外麵吃飯,要叫外賣。”
“好的老板,沒問題老板。”慎行似乎演上了癮。
十月份的帝都,下午六點天色就已經變暗。各個商鋪的燈仿佛就可以因此而理直氣壯、爭先恐後地亮起來,文藝青年看了覺得迷離,環境學家看了痛恨光汙染。
敏知坐在後座上,看著窗外絢爛綺靡的都市夜景,回想起不久前在裕興公園的對話,心中的自得都快要溢出來——果然等待是會有好結果的,她這會不就等到了一隻自己的貓咪嗎?這隻貓咪聰明又可愛,那雙大眼睛還會撒嬌呢。她越尋思越覺得自己正大步走向人生巔峰,一時間沒控製好表情,團在座位上笑成了一朵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