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墨見葉雯婷似乎打算出門去,便先一步走上前,道:“夫人可是出去找公子?”
葉雯婷點點頭,“怎麼,他沒與你一起回來嗎?”
“屬下正是受公子之命前來稟告夫人,公子今天有事沒有處理完,恐怕晚上回不來了,讓夫人不必等他。”
“有事沒處理完?什麼事如此重要,重要到要跟陸莊主秉燭夜談嗎?”
葉雯婷不清楚緣由,越發覺得奇怪,一時便脫口而出。
難道有什麼事是不能讓她知道的嗎?
童墨聽到“秉燭夜談”四個字嘴角猛地一抽,知道她是誤會了,可今天的事又不是一兩句就能解釋清楚的,遂隻能尷尬的咧嘴笑了笑,低聲道:“明天公子回來自然會告訴夫人的,如今時辰不早了,屬下吩咐人給您這邊將晚飯端來。”說完頓了頓,見她沒說什麼,又繼續道:
“公子那邊還有事,屬下先行告退!”
話落不等葉雯婷反應,一溜煙便躲了個沒影。
童墨心想,這年頭做下屬的也不容易呀!主子沒吩咐,下屬也不敢妄自傳話!
葉雯婷不知道童墨心裏的為難之處,隻是看著童墨消失的背影越發覺得奇怪。她恨不得立馬就找到皓軒麵前,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可她沒有這樣做,畢竟如今是在人家的地盤做客,她也不好出去拋頭露麵的去打聽,沒得惹人議論。遂也隻能壓製著內心的好奇乖乖在這個院落裏等著。
整整一夜,她都輾轉反側難以入眠,她不明白到底是何事竟然讓皓軒連隻言片語都不讓童墨捎給她?皓軒到底遇到了什麼事竟然晝夜不回?
雖然她知道,皓軒定然有不能回來的理由!
芍藥居這邊燈火同樣亮了一夜,這一夜皓軒亦不曾合眼,一直守在慕容皓然的病榻前,每隔兩個時辰就會給他把一下脈,希望喝完藥後能有一點起色。
陸老莊主本也想在這裏陪著,希望皓軒的到來能帶來奇跡,那樣他心底的愧疚也能稍稍減輕幾分。奈何皓軒說慕容皓然需要靜養,不需要太多人守在一旁。因此,隻好無奈離開了。
這一夜,皓軒回想了很多,大都是小時候一家人聚在一起其樂融融的景象。
他記得那時候,他這個二哥經常因為嫉妒娘親對他偏愛一些而哭鼻子,還曾經因為娘親沒給他定個娃娃親而悶悶不樂.....
後來娘親沒了,二哥也懂事了不少,再也不哭鼻子了,對他這個弟弟漸漸也有了一些關照。再後來,父親也病逝了,在外學藝的二哥回家的次數也就更少了......
一別好幾年不見,本以為他這個哥哥如今定然學業有成就快回京了,誰料想再次相見竟是如今這般情形?
誰都不知道,當他跟著陸莊主進屋看到的卻是病榻上這張熟悉麵孔的時候,內心有多麼震驚?甚至讓他差一點失控!
看到那張容顏的那一刻,他什麼都明白了,原來陸老莊主的難言之隱竟是這個,同樣也是陸莊主邀請他前來山莊的唯一理由!
難怪去年他被慕容皓文追殺,滿天下都知道他這個慕容府三公子失蹤了的時候,他這個二哥卻沒回來,甚至連個口信都沒捎過一個.....
難怪慕容皓文母子被判刑流放,他終於奪回慕容府時亦沒有收到二哥的隻言片語!
難怪,就連他這個唯一的親弟弟大婚,做二哥的都不曾回來喝上一杯喜酒以示慶祝!
......原來他早已躺在了這裏,不省人事!
這一切的一切,他應該早一點猜到的!如果早一點找到二哥,或許就不是如今這般光景!
慕容皓軒看著他十分懊悔,同樣又十分心痛!
這是父母在世上留給他的唯一的親人!如今卻麵色蒼白氣息虛弱的躺在病榻上,沒有絲毫生氣。
他十分氣憤,氣憤到底什麼人將他二哥傷成如今這般模樣?同時又十分內疚,二哥幾年沒給家來信,他竟然沒想到他竟是出了事。
他多麼希望能讓他早一點知道二哥的情況,這樣二哥的狀況或許就沒有如今這般糟糕!
眼下說什麼都無濟於事了,他能做的就是將二哥帶走,竭盡自己所能為二哥醫治!
童墨在一旁陪他守了一夜,見他臉色依舊暗沉,知道他心裏依然有怒氣,遂隻是默默在一旁守著等他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