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雪獵 7(1 / 1)

大昌一百三十四年,冬月二十六。

攝政王淩蒼極攜夫人雲氏薔於獵場圍獵,所得獵物頗豐。

後來的修國史書上,記著這樣一句話,同時記錄著的,還有漓國使者到訪,良安受傷之事。隻是,這都是後話。

“怎麼?覺著無趣了?”

眼見隨侍將獵物都搬了來,但雲薔的麵上卻沒有半點笑意,反而更加的沉重了,見狀,淩蒼極也跟著覺著沒意思起來。

“倒不是無趣,隻是,這兩日總是覺得心慌,而良安已三日未歸,我有些擔心……”雲薔眺了一眼森林深處,有些不安的回道。

雖說有燕慕寒跟著,但已經三天了,雲薔的心底,總歸還是放心不下。說到底,他仍是個孩子。

“別擔心,已經派人去尋了,想必晚點就有消息了。”淩蒼極笑笑,寬慰道。

雲薔點了點頭,正待說些什麼,卻忽然見到聶傳慌慌忙忙的跑了過來,見雲薔也在,原本就帶著幾分慌亂的臉上頓時變得更加的慌了。

“怎麼回事!”瞥見聶傳的臉色,雲薔心底的不安頓時變得更加的重了,“可是良安出了什麼事情!”

“這……”聶傳原本就有些慌亂,再瞧見雲薔這陣勢,越發的不敢回話了。

“有話直說!吱吱唔唔的,成什麼體統!”見雲薔的臉色沉了下來,淩蒼極的臉色也跟著變得難看了起來。

“回稟王上,早上出去的羽林衛回來了,將殿下也帶回來了,隻是……”

“隻是什麼!”雲薔臉色煞白,身子一個踉蹌,若不是淩蒼極眼疾手快,及時扶住了,恐怕已跌著了。

“回稟夫人,良安殿下受傷了……”

聶傳後麵說了些什麼,雲薔根本就沒聽到,從頭至尾,她隻聽到了“受傷”二字。也不等聶傳將話說完,雲薔便一把推開淩蒼極,朝著聶傳來時的路奔去了。

“夫人,您怎麼過來了?”

當雲薔跌跌撞撞的趕至良安帳前的時候,卻在帳前被燕慕寒給攔了下來。

見燕慕寒攔著自己,雲薔頓時黑了臉:“讓開!”

“夫人……”

“燕慕寒!”雲薔冷喝,再顧不得其他,直接掀開門簾闖了進去。

當雲薔進到帳內,見到帳內的景象時,頓時怔住了。榻上躺著的並非良安,而是蕭覓!禦醫正在替蕭覓上藥!而良安,正好好的守在一旁!

“薇兒!”淩蒼極跟著雲薔趕過來,見此,也怔住了,“這怎麼回事?”

“我怎麼知道!”雲薔白了淩蒼極一眼,頓了一下,又對著守在榻前的良安說道,“你跟我出來。”

“雲……”良安有些愧疚的望著雲薔,想要向往常那樣直接叫她的名字,卻忽然瞥見淩蒼極也在,不由得住了口。

“說吧,怎麼回事!”

蕭覓雖是良安的伴讀,可說到底卻也隻是個文人,本不應出現在這獵場,更何況,還是同良安一同回來的。而且,這事,從頭到尾,處處透著詭異。

“這……”良安再次瞥了淩蒼極一眼,似有什麼難言之隱一般。

見狀,淩蒼極扯了扯嘴角,擁了擁雲薔,附在她的耳邊輕言道:“我就在外麵,有什麼事叫我。”

“他待你倒是越來越好了!”看著淩蒼極的背影,良安說道,言辭間的語氣頗有些不是意味。

“你知道我不是讓你說這個!”雲薔的臉色有些難看,她可以放任良安做任何他想做的事情,但,前提是不會傷到他!

“你答應過不問的。”良安走到孕前的身邊,扯著她的袖子,擺出一副委屈可憐的樣子。

瞧見良安這個模樣,雲薔驀地想起了從前,小時候,他也是這般牽著自己的袖子,囁嚅的跟在自己身後。

“行了,但是,你要答應我,不能讓自己出事,否則的話,就算你死了我也不會放過你!”雲薔伸手將良安拉到身前,笑著說道。

良安不肯服輸,像是故意要雲薔抬杠一般:“如果真出了事,死都死了,你還能拿我如何?”

“奈你如何?把你從墳裏挖出來,鞭屍,挫骨揚灰!”雲薔故作凶惡的說道,末了,還補了一句,“我說到做到!”

說著,像是配合自己的話一般,手上的力道也重了幾分。卻不料,良安竟然忽然皺起了眉頭。

雲薔見狀,愣了一下,然後一把將良安的領口扯開,入眼的,是雪白的紗布,上麵還沾有刺眼的紅血。

“這怎麼回事!”

“皮外傷。”良安見瞞不過去了,隻得苦笑著認了。見雲薔似想詳問,又趕緊補了一句,“這事,還得感謝蕭覓,否則的話,現在躺在那裏的,就是我了。”

雲薔點了點頭,伸手替良安整好衣服,轉身回到榻前,對著上藥的禦醫問道:“他傷的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