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白蘿卜精的誕生(1 / 2)

在這片神州大陸,其他人提起神筆族,都滿是欽羨和向往。

是啊,神筆族有什麼不好?

神筆一族,天生具有神力,可將筆下事物成真。

傳說,他們餓了畫糧草,想吃多少吃多少,困了畫枕頭,想睡多久睡多久,無聊了畫翅膀,想飛多遠飛多遠,孤獨了畫人,想要多少人陪伴就有多少人陪伴。既然筆下所有都能成真,他們所有願望都能得到滿足。

這還是人過的日子嗎?這簡直就是...神仙過的日子!

在戰亂頻繁的神州大陸,神筆族的存在就如同漆黑深夜裏的燃透了的火把,足以照亮任何在戰火中疲憊絕望的心靈。

隻是,真的有能無限滿足自己的族類存在嗎?如果是真的,那麼這個族類能力近神,卻不是神。他們存在這個世界,合理嗎?

但神筆族確實存在。作為存在而存在。

..........

天色還未亮,陸佳已經掀開了自己重疊的床幔。

她赤腳在地麵上行了幾步,坐在窗前的書桌上。推開了自己麵前的窗戶。

窗外是陰陰的天空,將亮未亮的天空裏的雲和月交纏在一起,今天和往常的任何一天都沒有任何區別。

她素手執燭,挑亮燈火,光於是亮起來了,照亮了這個空間。

可以看到這是個百來平米的房間,房間設施古樸,除了她床頭的淺藍色的帷幔外,並無任何裝飾。這並不像一個少女的閨房。

尤其是房內放置著好幾個連上房梁的書架,架上堆滿了滿滿的書籍和資料,這些書籍封麵上大多是難以讀懂的古文,想必主人也對其疏於關照,已經落滿了灰了。

而房內其他地方,隻要能下腳的地方都堆滿了各種紙張,有的泛黃,可以看得出年代久遠,有的還是潔白嶄新的。

但每一張紙上麵都有圖畫,如果拿起來細細看,就可以看出畫的是同一個人。

一個男人。他在她的畫中,或坐或臥,笑容純粹,身姿如湖畔之竹,又如懸崖之鬆。每一張都生動無比,仔細看畫中男人的眼,隱隱有流光浮動,這層光讓簡單的畫紙似有生命存在。

而陸佳已經坐到了書桌之前,在燭光下攤開了一張新紙。

她歎了一口氣,山中生活不便,她要買紙就要走好遠的山路下山,何況這亂世,物價昂貴,她已經在這山中居住五年了,五年,金山銀山也要敗光,她之前的積蓄已經快要花光了。

她左手持筆,右手摸了摸潔白的紙張,雖是心下沉重,但她下筆卻沒有任何猶豫。

這一抹,是他濃重的眉,他因為心裏有太多擔憂,總是會微微皺眉,但他隻要一見她,眉目全部舒朗開來,如雲開霧散。

這一劃,是他挺直的鼻梁。他的鼻梁和他人一樣挺拔剛正,從側麵看無比清爽利落,讓他一張明明柔和的臉添上些許英氣。

這一抹,是他淡紅的唇。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吧,當他緊張的時候,他總是微抿唇角,在他們最後一次見麵,他眼睛閃動,微抿唇角,說:“佳佳,這次如果我能成功,嫁給我好嗎?”

他們在自己的世界的時候看電影,都知道【這次如果我能成功,我就回來娶你】這種話是flag,一說出口,就算是主人公,也必須會死。

但他還是說了。

而陸佳也像個傻子一樣傻乎乎笑著在聽。

而他走後,陸佳終於實現了他們共同的願望,她突然有一夜,像神跡實現一樣,擁有了神筆族的能力,她下筆如神助,終於能將筆下事物成真。

但已經無人能分享。

再下筆,是他如墨的發。他發絲柔滑,不過因著神筆族冠發習俗,隻會在夜晚散下,月光中就像一匹柔滑的緞子。別人都說心思軟的人頭發也軟,這或許是真的,因為和他相比,陸佳長著一頭雜草似的糾結亂發,她還經常上手亂抓,生怕別人不知道她無比糾結的內心。

畫完他微卷的袖袍上浮動的雲紋,她以毛筆蘸水,然後小心點了一點精白,將白色的高光點於他眼中。

然後,她手持畫卷,將額頭抵在畫中人帶笑的眉目間,她在心中默念著一個名字:“陳筌...”

再抬頭,她眼中堅定,如月夜寒刃閃著細光,她大喝一聲:“陳筌!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