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ana,我想上洗手間……”佩佩可憐兮兮地看著夏又冬,眼睛裏全是哀求。
“大小姐!你瘋了?怎麼現在說這種事?!”夏又冬一邊拿著新娘女方朋友的致辭熟悉稿子,一邊在出休息室門前的最後一次幫佩佩弄著她的頭發——這個死家夥上個月不知道哪根筋不對了,居然置腹中寶寶不顧,擅自跑到形象設計師那裏去弄了一頭爆炸鋼絲,已經過去整整一個月了,她的頭發在今天大清早數位發型師的聯合整治下,總算是給弄得稍微服帖了一點,雖然直發是不可能了,但勉強弄一些小波浪卷看起來也還算是靈動俏皮。據說有人會在婚前恐懼症的壓抑下做出非常之舉,對這位平時就看起來容易激動的佩佩,夏又冬作為伴娘可是一點也馬虎不得。
“忍一下,還有十分鍾就要開始了,神父念的東西我讓他特意做了精簡,不會太久的,弄完了再去吧!”夏又冬斷然拒絕了佩佩的請求。
“可是,從剛才開始,你就不讓我吃東西,不讓我出去,不讓我亂動,不讓我喝水,現在還不讓我上廁所?太不人道了吧?”佩佩悲憤地數落著她。
“安全第一,安全第一,”夏又冬把佩佩耳旁一縷不聽話地翹起來的頭發噴了點水壓下去,“都是為你好,過了就好了啊,乖~”
“可是再不去,我憋得都快要爆炸了!”佩佩用力轉頭想看夏又冬,卻被她一把轉回大試衣鏡前,“不行,這是基本要求!”
“不許去,這也是我的基本要求。”夏又冬絲毫不為所動。
她當然不能有任何的動搖,因為佩佩近期的行為實在是太怪異了,除了四周前,她莫名其妙地跑去弄了個爆炸頭之外,三周前,她忽然把自己的東西收拾了個小箱子,說是想出去旅行兩天,如果不是郭天銘駕駛技術過硬,開著他的蘭博基尼二十分鍾內飆完之前至少需要一個小時才能完成的路程,佩佩可能早都不知道買了哪一班的航班飛到什麼哇爪島去了——當然,超車罰款是由在外地出差的小明同學全額支付的。
到了兩周前,她開始瘋狂的吃東西,一切甜的東西,什麼起司蛋糕、草莓汁、奶糖、巧克力、冰激淩、煉乳……把家裏能找得到的甜食統統吃了個幹淨。
心理醫生說這屬於婚前恐懼症,屬於患者對婚姻責任的過度焦慮造成,一般在結婚之後會慢慢恢複,如果過度狂躁的話需要配合藥物治療,但是她又是孕婦,就隻好全程看護。
那天起,夏又冬被依然還在出差的小明拜托全程住在他們家裏看好佩佩。
一周前,她開始晚上不睡覺。完全無視自己從前最重視的皮膚保養原則,更無視新娘護膚之道,通宵連通宵地看電視劇,什麼都看,中港台韓日美,來者不拒,隻要是劇情俗爛內容狗血的愛情劇,一概通吃。
另外,夏又冬陪著佩佩的這半個月,沒少受她的刺激。她動不動就毫無征兆的哭起來,埋怨自己不該這麼早結婚,大好人生都浪費了,或者又時不時地非要夏又冬講冷笑話來聽,結果導致夏又冬這幾天看了她這輩子都看不完的笑話,諸如什麼蟑螂走著走著就說自己好強啊這種,一般人聽起來也就咧一下嘴的笑話,佩佩聽了能捧著肚子躺在沙發上笑老半天。
感覺自己在這十幾天內老了十年的夏又冬,終於迎來了佩佩和小明結婚的日子。麵對如此劣跡斑斑的新娘,夏又冬如何能放她出去?而且自己從3小時前確定要她穿好婚紗的時候,就再三求證過她要不要解決內存等問題,三小時內不吃不喝寸步不離地跟著她,夏又冬完全有理由相信佩佩這是在找借口想逃跑。
看著一臉嚴肅的夏又冬,佩佩隻好換上了新的打算,“那你幫我找小明來嘛~我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