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隱寺上圍攻的人越來越少,刀鋒劃破陸湯景的錦衣,滴滴鮮血往外滲,他殺退最後一批進攻者,眼睜睜看著源源不斷往山下撤的人,僥幸之中又存有一絲疑惑---這些人怎會輕易撤退?
陸正淳轉而了一圈,就差將靈隱寺的磚頭翻過來察看,也沒有發現仙經的蹤跡。他惱自己下手太快,不然留有一個活口,興許還能問出經書的下落。
現在,一點法子都沒有了。
這祖孫倆人,一個身負重傷,一個心中惱恨,碰了頭,相顧無言。
兩人坐在正殿之上,對著微眯的佛眼,陸湯景忽然說:“爺爺,你可曾想過,仙經也許不在寺中?那些埋伏的朝廷之人,早早離去,難道你不覺得蹊蹺?”
“確實,說不定已經轉移到大內去了,諸葛一出,靈隱寺在劫難逃,保不齊他們將經書交給了皇帝。”
兩人商量了一番,覺得猜測可信。
“我需要進京一趟。”陸正淳起身,快語說道。
“爺爺,您一向不慕名不慕利,為何非要得到這本經書?”陸湯景不解。
“金兒,你知道為何你會叫作湯景?”
“諸葛老前輩似乎也是這個名兒,爺爺取經書是否與他有關……”
“這是很多年前的約定,不講於你聽也罷,我如今所做的都在彌補你母親年輕時犯下的錯……”陸正淳聲音低沉,一路走一路說,走完最後一階,攔住陸湯景,道:“此刻諸葛必定也在皇宮之中,他說過他出來要幹三件事,一要弑君,二要奪經,三要毀國,前兩件事做成了,王朝基本也完了。所以此去凶險,你最好不要去。”
“若沒有爺爺,我這條命早就沒了,若是凶險那更要去了。”
“我是去找經書不是殺人,一個人應對自如。”
“可是……”
“此去後院,最北邊中間一禪房,有你想見的人。”
“沒有什麼人比爺爺更重要。”
陸正淳微微一笑,定住了陸湯景,施展輕功離去,朗朗聲音回蕩在半空中,“去吧,上一輩的恩怨不該牽連到你,如果可以你和琅琳可以平安離開,就再不要卷入這些風波了。”
餘音的最後一絲尾巴也消失不見,陸湯景的穴道自動解開,追了他爺爺前去,他完全沒有聽明白陸正淳的意思。
待他追上他敬愛的爺爺時,被眼前的情景驚呆了,長橋攔腰斷掉,橋下波濤洶湧,從這一岸到另一岸有數十丈遠。當年朱氏開國皇帝就是因為看到這險要地勢,將仙經放在靈隱寺。
更驚訝的是,長橋那邊,一群江湖人士,咬牙切齒,過不來。看他們的樣子就知道是來奪經的,可惜遲了一步。
那麼,那麼多朝廷中人是從哪裏撤離的呢?
“還有一條小路,那裏易守難攻,隻怕現在早已埋下伏兵。”陸正淳似乎看出了陸湯景的心思,他現在很冷靜,他知道還有第三條路,就是翻過靈隱寺後麵的那座山,如果這些人動手早的話,現在應該到了大殿之上……
路正淳想到這裏飛快地往回走,跑到後院北麵的一間禪房,推開門一看,琅琳不見了。
“怎麼了,一下子跑這麼快?”陸湯景跟在後麵,不明所以。
“沒什麼……我來看看……”陸正淳頓時陷入莫名的失落之中,口不擇言,“這間屋子還沒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