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我再想想。”我隻能說出這麼一句敷衍的話。
他站在那裏靜靜地聽著,月光將他健壯高大的影子拉長,他幽黑的雙眸凝視著我,雖然看不清神色,卻清晰地感到他興奮的目光像要將我燃燒。
太子之位不好奪,他需要龐大的助力,才可幫他在腥風血雨中殺出一條血路,而我能幫他做什麼呢?
心越來越沉重,竟似背負了千斤重壓。
步履沉重地回到房裏,張眼到天明,耳邊回旋著娘在世時常說的那句話“一入候門深似海,最是無情帝王家。”娘親是過來人,她的期望隻是我能嫁得一殷實人家,安安樂樂地生活。
天一亮,白衣飄飄的慕容澈騎著大馬,帶著一輛馬車和一個六人小隊伍過來接我。起初還以為他會很張揚將我接過去,想不到竟是如此低調的做派,倒合我心意。
慕容翼昨夜雖然醉了,但是今天起的挺早的,他來告訴我慕容澈來接我的時候,見到我的眼神變得幽深綿長,終點似是蘊著一股熱火般,臉上的表情還是平常那副清冷淡漠,全然沒有半夜醉酒時的熱情和灼灼逼人。
他靠近我時,在我耳邊輕輕地說了一句話:“想清楚了嗎?你昨夜的話我一直記著。”
“還……還沒。”我慌亂地搖了搖頭,昨晚他不是醉了嗎?竟然還記得這麼清楚?如果沒醉,昨晚那個熱情如火,霸道得不講理的人是誰?也許他半醉半醒,才會借著酒意說那一番話來。
正胡思亂想,隻見他轉身讓畢伍到兵部再幫他請假一天,執意要送我到新居,對他這樣的熱情我沒有理由拒絕。
葉子本是他的奴婢,卻因為這段時間侍候我,他便讓葉子繼續跟著我,正式當了我的侍女。
在他府中住了這麼幾天,曾幫過府中一些人看治過一些小病小痛,臨行前,府中仆人竟甚是熱情地排著隊在門口送行,領頭的曾管事反複地叮囑葉子:“你要照顧好施姑娘,不要讓怠慢了她。”轉而和藹地對我說:“施姑娘要常過來看我們啊!大家都舍不得你的。”
“是啊!我們這些人的病病痛痛還等著姑娘來治呢?”
“就算不治病,過來閑聊熱鬧熱鬧也好。”
“這小食是我們湊錢到四方居買的,都是施姑娘愛吃的,算是我們的一點小心意。”曾管事拿過一個仆人遞來的食盒塞到葉子手中。
那食盒分了好幾層,應是放了好幾樣小食,他們真是太熱情,還記得我說過喜歡吃四方居的小食,前天在那裏發生的事令我吃的不甚盡興,今天他們就給我買來了,感動得連連稱謝。
曾管事昨天對我說這幾天府裏熱鬧了一些,比平時有生氣了一些,主子在家的時候也多了一些,這皆因有我在之故。而我自認並不是個太愛說愛笑之人,像慕容澈信手拈來就是笑話那般是做不到的,也許是慕容翼太過嚴肅,府中氣氛低沉了些,因我來了才找了個緣由活潑起來。
禦賜的府邸座落在比較清靜的小巷內,我剛下馬車,就見到四周圍著不少看熱鬧的人群,應該是一些愛熱鬧的鄰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