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六(2 / 2)

影片是一種對過往的記錄,而書籍也是一場跨越時空的心靈的交流與對話。有信拜讀到汪曾祺的散文。其中有一篇名為《宋朝人的吃喝》。其中有一段關於西南聯大在戰火連天的抗日時期的困境。“土牆上開了幾個方洞,方洞上豎了幾根不去皮的樹棍,便是窗戶。挨著土牆排了一列雙人木床,一邊十張,一間宿舍可住四十人,桌椅是沒有的。兩個裝肥皂的大箱子,既是書桌,也是衣櫃。教學區也同樣簡陋。教室是土牆、塗上綠漆的鐵皮屋頂,這些教室方向不同,大小不一,裏麵放了一些一邊有一塊平板,可以在上麵記筆記的木椅,都是本色,不漆油漆……這種椅子的好處是不固定,可以從這個教室到那個教室任意搬來搬去。吳宓先生講《紅樓夢》,一看下麵有女生還站著,就放下手杖,到別的教室去搬椅子。於是一些男同學就也趕緊到別的教室去搬椅子。到寶姐姐、林妹妹都坐下了,吳先生才開始講。”宛若身臨其境,似已身處在簡陋而不亂的教室中,外頭槍聲,飛機從頭頂飛過的嗚嗚聲,都成了常態,不以為然,耳中隻有先生講訴的紅樓夢中的林妹妹。現如今,生活安逸平和,沒有喧嘩的噪聲,耳朵卻再也聽不進去癡癡怨怨的紅樓夢。

鄭天挺先生在《梅貽琦先生和西南聯大》一文中說:“三校都是著名專家學者薈萃的地方。……經過長沙臨大五個月共赴國難得考驗和三千五百裏步行入滇的艱苦卓越鍛煉,樹立了聯大的新氣象,人人懷有犧牲個人、堅持合作的思想。聯大每一個人,都是互相尊重,互相關懷,誰也不幹涉誰,誰也不打誰的主意。學術上、思想上、政治上、校風上,莫不如此。”這或許便是所謂的西南聯大精神的精髓亦或是詮釋。學術自由,言論自由,學子專研課題,探索新知。為中華崛起而讀書。

時代是發展,而我們卻在退步,漫無目地的度過大學四年最好的時光,等待拿到畢業證書,尋一份工作,然後茫然的度過一生。西南聯大的實踐宛若一泓清泉,滋潤撫平了浮躁不安的心,讓自己的雙腳再次站在地麵上,而不是懸浮於空中。悟西南聯大之教育精神,方才能為天地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