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瑜喃喃的道:“你幫了我那麼多,卻來不及報答,就要走了。”——或許人在離開一個世界的時候,最大的遺憾不是即將消逝的,而是那些沒來的做的事吧?遺憾,最是讓人無能為力。
乾清宮大殿,玄燁手中緊緊攥著一顆龍形玉佩,目光沉靜,眼裏是深不見底的幽邃,他目不轉睛的盯著看了良久。
梁九功端上杯茶來,在一旁輕輕置了。
過來了午該用膳的時候,見他還是什麼都不想吃,梁九功抽泣,道:“皇上心疼咱們這些奴婢,但那景姑娘已經歿了,人死不能複生,皇上可不能為的咱們這些命如草芥的奴婢,傷了您的龍體啊!”
康熙這才恍然回過神來,將玉佩放到一邊去,道:“什麼時辰了?”
梁九功道:“回皇上,該用午膳了。”又補充道:“太後娘娘特意叮囑的,今日就不比循著規矩來,午膳做的都是皇上您平日素喜的菜式。”宮裏主子們都知道飲食有個不成文的規矩,便是食不過三、不能偏食,但這兩天康熙心情不好,太後額外開例。
康熙跟前的幾道菜,宮女悉心布了些菜端到麵前,他挑了幾筷子,又沒了胃口。
康熙擎著半空中的茶杯,抿了一口,索然無味。忽的竄上一股子無名火,隨之“哐”的一聲,茶杯在地上摔得粉碎。
他簌然起身,揮揮手,道:“撤下去吧。”隨即起身,道:“朕要去午睡一會,來人就先讓等著吧,朕今日不想見人!”
梁九功知道,最近皇上正命魏東亭在後園子訓練布庫呢,雖是用來訓練消遣所用,但仿佛格外上心。這小小年紀的,操著這麼多心事,還得日日顧及課業不能落下,大概是累了,便放下簾子,行了跪禮,退到隔扇門外守著。
康熙躺下,實在是連自己都想不明白,為什麼會這麼頹廢!他也不知道,為什麼一個膳房宮女出身的小小奉茶宮女,突然之間歿了,他竟會如此堵心。
他緊鎖著眉頭,不知道在深深的意識深處,有著來自混沌錯亂時空穿越前,刻在腦海潛意識的記憶。
這個記憶深埋腦中,雖不曾想起,但曾在夢裏出現。
自小,佟佳氏皇後就對他嚴加管束,讓人透不過起來。
為的讓他抓住父皇和太皇太後的聖心,為的讓他成為皇子裏麵的佼佼者,能夠繼承王位,皇額娘不允許他犯一點錯。
那日去膳房偷芙蓉糕,若是那個宮女按規矩上報,他免不了一頓痛斥倒是其次,最不能忍受的,便是額娘那失望的眼神,絕望的哭泣。
佟妃當時作為一個不得寵的妃子,玄燁就是她的全部希望。
然而正是這個,讓幼年的玄燁小小年紀就背負了超乎尋常的壓力。
不允許犯一點錯!
不知道何時開始,成為了伴隨他成長的唯一信條。
他的成長軌跡不允許也從未出現例外,直到一個膳房宮女,微笑著告訴他說:“犯了錯誤知道改正,就還是個好孩子!”
乾清宮外日頭正濃,蟬鳴咿呀,夏荷飄香。
去康熙沉沉的睡去,再醒來,已經又是另一個多事之秋,諸事多變,並不太平。順治打算出家,太後苦勸未果,終於是下了罪己詔,欽定玄燁為皇位繼承人,擇吉日登基。多事之秋,諸事多變,並不太平。順治打算出家,太後苦勸未果,終於是下了罪己詔,欽定玄燁為皇位繼承人,擇吉日登基。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