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縱使情深留不住(3 / 3)

他扭過頭冷冷的看著薑凜月,此刻他終於明白,他喜歡薑凜月隻是因為她和夢裏的一個女子很像,柔弱,無力。

他緩緩的抽出了自己的手,看著薑凜月,滿是痛楚:“沐粟粟,一直都是她!”

“沐粟粟?”薑凜月愣愣的看著他,失聲哭了起來:“原來你真的是許了她做夫人!”

夫人?他輕笑兩聲,他真想許她做夫人,許是許了,可是許的不情不願,再也沒有了機會。

他扭頭正想說些什麼。一個侍衛來報說是在地牢了發現了些東西,他起身領著侍衛緩緩走了過去。

地牢裏,一個侍衛拿著一張圖紙恭敬的說道:“國師大人,這是在地牢裏發現的!”

他接過圖,一陣苦笑:“是真圖!”

她為什麼沒有把真圖給棲枝?正看時,一紙書信緩緩掉落出來,如枯葉般,緩緩落在了地上。

她寫的信嗎?給誰寫的?難道是給自己的嗎?他慌忙的撿起來打開看到。

沐蘇生:

你可還好?不知你能否看到此信,或許你不會看到。不管你能否看到,這都是我最後一次這樣叫你。

你或許已經不記得有個叫粟粟的女子,可是我卻從未曾忘過。因為我就叫粟粟。我是你發誓的要娶的女子,你許過我,要讓我一世安好,執子之手,不離不棄。

你應該是迫於無奈才說的吧?

你說過等你回來,你就娶我,許我做你的正頭娘子。我有時候會忍不住想親口問你:“那年,你說娶我,可是真的?”

你亦不用回答,早在我看到你喂薑姑娘吃藥那一刻,我就知道了。我這樣守著你,並不是因為想貪圖你什麼,隻是因為我曾答應過你的,我要對你好。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於歸,宜其室家。我多想為你洗手作羹湯,可你卻不屑於我這樣的毒婦賤人。我還是從前那個山中的滄海一粟,你卻已然不是那個隻屬於我一個人的沐蘇生了。

從前有個人同我說,粟,嘉穀實也。耐旱,性強,乃蒼生之所食也,非滄海一粟,非可有可無。我信以為真,當真以為你會好好待我,縱使拒絕了那個肯誠誠懇懇待我的人,我亦未曾後悔,因為我始終忘不了那日佛桑花下贈我玉佩許我一生的少年郎。

若一切禍端是因我而起,希望你莫惱怒!我本意不是這樣的。這次一走,我會把薑姑娘完完整整的給你救出來。你也可以放心了!或許這次我不會在活著回來了。我也知道你根本就不想見我,亦或是恨不得欲殺之而後快。不過沒關係,你很快就可以如願了!

你與薑姑娘的喜酒,我粟粟怕是這輩子也沒福氣喝到了,但我阿娘教導我,從來不會少了禮節,粟粟在此先行敬過,願你和姑娘恩愛不離,白首到老。此生一別,亦不會再相見。你且保重!

粟粟絕筆

什麼?她早就知道自己會死。

腦海中一幕幕畫麵翻湧而出,他頭疼欲裂,腦海裏的那個身影逐漸清晰。

漁船上她半眯著眼,一手挑起水穢的頭發,嬉笑著問他。

被大火吞噬的小木屋前,她冷靜的可怕。

在大廟裏,她每日恨不得吃了他卻隻得認真給他研磨的模樣真是可愛極了。

還有她提著裙擺從一片佛桑花中飛奔而來的樣子……

他帶她出了城,找到了二十萬大軍。打仗時他受了點傷,她在門口守了一夜,他當時心裏高興又是疼惜。他看到她玩青龍劍時不小心劃破了手,他心疼不已。便讓她的血滴在劍上,讓她成為劍的主人,看它以後還敢欺負她不。

再見她時,她是個乞丐。她抱住他,她叫他‘沐蘇生,我是粟粟!’

他卻狠狠的命人打了她。

因為他忘了她!那日他頭部受了重傷,性命危在旦夕,被及時救了過來後,卻忘記了當時發生的事,更忘了一切關於她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