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拔出刀,緩緩往沐粟粟走去,看著躺在地上瘦小的身軀,不知為什麼此刻竟想把她抱在懷裏,緊緊地,再也不放手。
看著她緊閉的雙眼,他半跪在地上,驀地聽她輕聲的呢喃著“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於歸,宜其室家……”
自言自語,她心裏的那個人到底是誰!是棲枝,白弄玉,還是誰?!
他青筋暴起!這時他竟有些吃醋!他緩緩將她扶了起來。沒想到她卻推開他,猛地拔出了插在她身上的青龍劍,鮮血頓時再次從她口中噴湧而出。那是他聽過的最恐怖的聲音。她瘋了嗎!為什麼要這樣待自己!他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青龍劍明明是自己的,而她又為什麼會是青龍的主人。
看著變成廢鐵的青龍劍,她低著頭喃喃說了句對不起,那樣痛惜絕望的神色讓他不忍,再次撫上她,她卻是猛地推開他輕笑著,她叫他國師大人,她說她自己很髒,她怕汙了他的手。
不是第一次聽她叫他國師大人,可是這般疏離,心在此猛地揪痛。是他說的,沐蘇生這三個字,不是她能叫的!他後悔,真的好後悔!此刻他真想聽她叫他一聲“沐蘇生”,可是他知道她再也不會開口叫他的名字了。
她側過頭沒去看他,拿著一塊玉佩放在地上,說是還給他。說完便背對著他躺在了地上等死。她是不是早就想死了!她怎麼能這樣?
他冷冷的看著地上的玉佩,月長石,普天之下隻有他們相府有,他年幼之時被他不小心摔做了兩半,在一場混戰中早就丟了,為何卻是她拿著呢?
他沒開口問她,她卻是說他如願了,她叫他走!她說永遠也見到他!心傷透了!她居然是這般不想見自己,怒氣在此翻湧,他不許她這樣!她怎麼能這樣決絕的對他,怒火不停地翻騰,卻在低頭時候,看到她那弱小的肩膀滿是傷痕,怒火也早已被滿心的痛惜代替。
正欲再次抱起她,她使勁的想推開他,卻是沒有了勁兒緩緩的倒在了他懷裏。他輕抱起了她,沒想到她卻是如此的輕,她究竟有多瘦啊!心疼,此刻是這般心疼。她撇過頭不去看他,是的!她肯定是恨死他了!她到死都不願多看他一眼,隻是喃喃自語著,說什麼陰陽兩隔,讓他與薑凜月白頭到老。
她的血大口大口的湧出,她卻如此不知心疼自己。再也壓不住的怒火,讓他暴跳如雷,他近似狂暴的喝道:“沐粟粟,不許說話,聽到沒有。”
他以為她會像以前那般,低頭不語,可是他想錯了!她近似嘲弄般的叫了一聲自己的名字,‘沐粟粟’這般嘲弄,仿佛根本就不是她的名字一樣!她輕笑著叫他別惱怒,她說她答應過一個人護他周全,她說下次再也不會帶那個人回家,錯許此生。
她還說陰曹地府裏,她會向孟婆多要幾碗湯,把那個人徹徹底底的忘幹淨,什麼生生世世都不見他。他不知道她嘴裏說的那個人是誰,而她為什麼要承諾他?那人到底有多傷她,她才會這般死心!心裏這般難受,她到死都在想著那個男子。卻不是他!
低著頭看著她,而她卻是看著遠方笑了起來,如花的容顏,似水綻放。
不摻一點雜質:“我回來了!”
他看到她的手臂緩緩的落了下去,手中緊握的玉石應聲落地。頓時,驚恐襲遍全身,他的腦中一片空白,心中猛地一緊,疼痛難耐。他低低的吼了聲,想吼盡心中莫名的愁苦,莫名的痛楚。
伸手輕撫上那睡熟的容顏,他緊緊把她摟在懷裏,一遍一遍的喊著懷裏的人:“沐粟粟!你給我醒過來!你給我醒來!”
沐粟粟,你醒醒!不要這樣!隻要你醒過來!不管你心裏有誰!不管你多不想見我!我什麼都可以忍受!
他緊摟著懷中漸漸變涼的身軀,伸手擦著她嘴角的血漬,可是那緊閉的雙眼,卻是再也未睜開。他的心此刻就像是被偷空了一樣,他不知道為何要抱她回來,隻是一種莫名的聲音在耳旁回蕩,“三個月後,我便回來接你!回來娶你做我沐蘇生的正頭娘子!”
當他一身鎧甲的抱著她站在王府門前時,他看到早已收到消息的畫師慌忙迎了上來
待畫師看清他懷裏的女子是誰時,畫師緊握拳頭站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