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號令不日就能傳到各州縣。”
紀二爺緩緩拿起毀了的畫,將畫卷起扔進了放卷軸的瓷缸內,又鋪開一張雪白的紙,下筆熟練利落似胸有成竹。江大見狀便將白日裏發生在德盛昌的事一字不漏的講了一遍,講到號令的內容不禁情緒高漲,言語中滿是驚歎。
待他說完,紀二爺才停下筆,畫上的人竟還是方才的小姑娘。
“原來如此,若是我也要動心。出此對策,對他們百利無一害,若成了,紀家便可更上一層樓。若不成,商戶們也要三思幾番,亦能試試對手實力。不愧是青嵐,這個家主令用得高明。”
聽到這裏,江大忙抬眼補充道:“老爺,據探子所說,這個法子......是五小姐想出來的。”
“哦?”紀二爺原本便帶著笑意的眼神亮了一瞬,又頓時暗下去。這個小姑娘的總是能次次出乎他的意料,紀二爺沉默許久才說道“她的女兒自然也是極聰明的。”
“老爺,那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不必慌張,想必那邊比我們更急,去傳話吧,今晚老地方見。”
“是。”江大應下便退出書房,紀二爺提起筆繼續作著那幅未完成的畫,落款處寫的並非紀二爺的名字,而是青嵐二字。
從白氏的屋內正好可以看到江大匆忙而去的身影,紀容看著江大離開才聽話的被白氏拉著坐回炕邊。
“娘,爹爹整日在書房都做些什麼?今日紀微說的話都是真的嗎?難道真是爹爹害了......唔!”
白氏知道女兒要說什麼,慌忙之下捂住了女兒的嘴,疾言厲色道“阿容,這話你對誰都不能說。”
紀容猛地點點頭,白氏這才鬆開了手。
“娘,你有沒有覺得爹爹對我們越發冷淡了,從前他還陪我練字,現在連話都說的少了。”紀容這一日裏被嚇了無數次,此時說起話來還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卻越想越覺得自己說的有道理,“就是這樣,娘,自從那紀微好了,爹爹就變得不一樣了。”提到紀微,紀容眼神裏既恨又怕。
白氏輕聲安慰著女兒,“怎麼會呢,你爹他隻是太忙了,這紀家往後明麵上是你大伯當家,可是實際上卻是你爹爹在掌控,你往後就是名正言順的紀家嫡女。那紀微說不定都得改姓慕了,哪裏還能和你比。”白氏忘記了,即便紀微改姓慕,她也是秀才之女,從地位上來講,仍是高紀容一等。
紀容逐漸平靜下來,白氏微笑著順了順她的頭發。“阿容放心,你看偏院裏住的那個狐狸精,不是生了女兒也隻能在那住一輩子嗎?你永遠是你爹爹的女兒。”而她永遠會是他的妻子,他女兒和兒子的母親。
說起那位姨娘,紀容從記事起便知道偏院裏住著一個女子,府裏人都說那是爹爹的姨娘,可是爹爹從沒將那位姨娘帶到過人前。後來紀如出生了,更是膽小如鼠,連大氣都不敢出,爹爹也從不與她親近。紀容想不明白,爹爹為何會主動納一個自己不喜歡的小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