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如看到書架上整齊的碼著一排風格統一的書,站起來走過去,抽出一本在手裏翻看,“這都是你寫的?”
範文傑點點頭,有些不好意思,“其實我不算個作家,之前就是給密室逃脫寫劇本的,哦,”他連忙解釋,“就是那些玩密室逃脫的場館,不都是要有情節,才能按照情節設置機關的嘛,那些所謂的情景,都需要有一個連貫的故事,我最初就是做這個的。寫了也有十幾個劇本,沒想到,慢慢就有了一些粉絲,後來就有出版社聯係我,讓我試著將劇本拓展變成懸疑推理的,這不,我才剛跟出版社簽了一份正式合約,已經完稿,本來打算下個月月初就要正式的開啟出版宣傳了。出版社宣傳的力度特別大,我沒準兒就能靠著這一次機會鹹魚翻身,晉升為真正的暢銷書作家來,所以我怎麼可能在這個時候自殺呢?”
弗如點點頭,“說的有道理,像你說的,你沒有什麼抑鬱症的病史,也沒有冤家結仇,又眼看著要飛黃騰達了,怎麼都沒有自殺的動機啊。而且你的社會關係又簡單,隻有出版社這一條,莫非?”他頓了一下,突然頗有興味的說,“不會是你和編輯之間利益糾纏不清吧,還是說你的編輯年輕貌美,你和她一見如故,這個這個,引起了三角情殺?”
見他說的起勁兒,範文傑木訥的抬手比了比,半張著嘴,“劉先生你、你這比我的腦洞還大啊,根本沒有的事兒!我接觸的編輯是男的,而且歲數都很大了,就算我有賊心,也沒有你說的那種條件來給我施展啊。”
弗如嘟嘴,有些失望,腦回路重回正常軌道,“那好吧,現在也沒有別的線索,那說說你的書寫的什麼內容吧。”
“寫的就是男主人公......”範文傑眼神突然就停在一個點上,瞳孔漫無目的在眼眶裏來回來去地轉,一個踉蹌跌坐在沙發上,臉色忽明忽暗,額角上都滲出來冷汗來,嘴唇不住的哆嗦著看向弗如。
弗如察覺出不對,正色道:“怎麼了?你想到了什麼?”
範文傑瑟瑟發抖的說:“我的主人公......就是、就是最後被困在自家的浴室裏,還是那個不明所以的被偽造成了自殺的樣子!”他抖得說不下去,臉色愈加難看。
如果說他莫名其妙在家裏被人暗害,已經有些詭異,現在若又和自己中的人物形象同樣的死法,那到底真的是邪祟作惡,還是另有隱情呢?總之弗如是絕不相信這是巧合的。
“你想到了什麼?”弗如湊近他,壓低聲音說“你是寫的,你告訴我,像如今這樣的劇情,你第一時間直覺後麵是什麼劇情?不要思考,直接告訴我,你有什麼樣的聯想?”
範文傑顫抖著,“我、我會想到......”
“你說,大膽的說!又不是你說出來什麼,我就會以此給你定罪,你怕什麼!”
範文傑站起身,快速地從書架上拿出一份合同放的桌子上,弗如上手翻看,是一份出版社的合同。
就聽範文傑在一旁說:“我的從審稿開始,我就是和出版社的這位黃編輯接觸的,他從第一遍審稿的時候,就開始對我的情節設置讚不絕口,尤其是畫龍點睛的大結尾,沒有人知道凶手是誰,男主角就是在密室一般的自家浴室裏,被殺害,還被偽裝成了天衣無縫的自殺現場。他當時跟我說,一定要用這個點去炒作,好好策劃一場大的推廣活動,一定要一鳴驚人,要文壇留名——他馬上就要退休了,他希望在自己退休前推出的最後一本書,能夠成為自己人生的最輝煌時刻。”
“這也沒有什麼啊,”弗如那邊皺眉,“首先哪個出版社出書,不是想賺錢?再來他又是要退休了,想要在退休前風光風光,也是可以理解的。”
“你不知道!”範文傑打斷他,“有一次,我去出版社找他,他不在座位上,我在會議室裏等的無聊,就想去樓梯間吸根煙,結果在在門邊,聽到他和一個同事笑著說,‘知道為什麼當年那個畫家一鳴驚人了嗎?就是因為那個畫家畫了一副自己臆想出來的死亡畫麵,然後就跳樓了!要是寫懸疑的作家,也按照自己所寫的情節設置,被謀殺,那會是何等精彩!不需要多宣傳,就充滿了爆炸性!’他們兩個在裏麵嘻嘻哈哈的說,可我聽著卻很生氣,想出去理論幾句,終究覺得偷聽是不好的行為,悄悄退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