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電閃雷鳴,照得天空亮如白晝!
一瘦骨嶙峋的孕婦將身子趴在門上,濕透的衣服貼著冰涼的身體,濡濕的頭發中隱約透出明亮的眼睛。
她重重砸門,“有沒有人在!救救我!救救我……”
從小到大,她最怕雷雨天,可現在的驚恐卻抵不上陣痛的萬分之一。
門外被牢牢鎖住了,她出不去,所有通訊工具都被沒收。
撕裂般的痛襲來,指甲深深的摳進肉裏,一滴滴血滑下。
漸漸的,她的聲音越來越小,呼吸越來越弱。
要死在這裏了嗎?而且還是一屍兩命……
嗬嗬,她真是犯賤,把她鎖在這裏的人是她孩子的父親,司奕凱,可直到臨死的這一刻,她對他還是恨不起來。
僵冷的身體最終還是滑落到地上。
砰砰,劇烈的鑿門聲,讓林夕稍微清醒,大門被破開,支離破碎。
闖進來一個人,迷迷糊糊的,像是司奕凱俊美邪氣的臉。
他終於還是放不下她,放不下他們的孩子。
哪怕他對她的一點點憐憫,都可以成為她活下去的動力,她愛得卑微到了塵埃裏。
“司奕凱,我愛你,我也不知道自己有多愛你……”
封陽連闖了十幾個紅燈,把林夕送進了最近的醫院裏。
“當爸爸的怎麼回事?快要生產的孕婦淋得這麼濕!還拖這麼久,羊水都快流幹了!”哪個孕婦不是被一家人當寶貝似得送來的,對於這位哪怕四十周了,也瘦得跟竹竿一樣的孕婦,護士真是第一次見。
封陽賠著小心,眼看著林夕被送進了手術室,還沒來得及鬆一口氣,醫生出來了,“孕婦大出血,RH陰,血庫告急!”
封陽看著屏幕上的名字,真恨不得把手機扔出去,拳頭捏得咯咯直響。
電話響了十幾次,終於通了,一開口就是冰沉如地獄的聲音,“她死了沒?”
“司奕凱你還是不是人?我現在在醫院,林夕生產大出血,需要……”
“看來沒死。”失望的男音響起,跟著封陽被掛了電話。
封陽瞠目結舌的看著重回黑暗的手機,想想剛才林夕昏迷前說的那番話,她居然把來救她的人當成了司奕凱,他不為自己不值,更多的是為林夕痛心!可憐的林夕以為司奕凱多多少少對她還是有同情心,結果這個男人,壓根就沒有心!
電話一遍又一遍的撥過去,然而再也沒人接。
林夕躺在手術台上,覺得自己就像具行屍走肉,淚已經流幹了。
“聽說外麵的男人不是這孕婦的老公。”
“那她老公呢?”
“她老公和她一個血型,連獻個血都不願意。”
林夕終於知道昏迷前看到司奕凱,那是自己的錯覺,她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大傻瓜。
時光仿佛倒流了,回到了她十六歲的時候,第一次見司奕凱,他那麼帥氣,那麼高高在上,而她隻能躲在暗處偷偷喜歡他。
喜歡他,是她整個青春最甜蜜的秘密。
跟著他到了湖邊,看到他腿抽筋,差點被淹死,她顧不得自己水性不太好,下去救了他,她給他做人工呼吸,可他還是沒醒,她心急如焚,去找人救他,等回來的時候,他已經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