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看了看表,時間大概還來得及,“不然,我送你走吧。”
洛落頗感到意外,“現在?”
“嗯。”崔博文點點頭,“就現在。”
洛落微微垂下眼眸,很快,如剪影一般美麗的彎翹睫毛又抬起,明眸善睞,大概說得也就是這樣的女子。
不過麵前這個女人的眼神很堅定,明明看起來還是不大的年齡,卻總是要讓人意外的去看待。
她微微笑起來,堅定卻又溫柔,“謝謝你,但我不走。”她的目光又慢慢的投向賽場,纖白的手指緊緊攥住胸前的吊墜,“他一定能贏的。”
不知道為什麼,原本最不確定的她,在此刻卻莫名感覺到胸有成竹,她有很強烈的預感,寧時之前說的那句「會贏」並不是在騙她。他很信重承諾,說了會贏就一定會贏。
就像此刻,她在他的身上看不到半點的緊張與沮喪,反而是一種超然於世的雲淡風輕。比起同樣年齡的麻生英助,他就像是多活了幾百年的老妖怪,沉穩得不像話。
崔博文無奈的揉了揉有些發疼的腦仁,果然陷入了愛情的女人都是傻子。
果然,麻生英助再一次毫無懸念的打出了一記信天翁,口哨吹響的刹那,麻生英助轉回身將雙手拄在球杆之上,滿臉得意的看向寧時,此時兩個人的距離已經很遠了,但他的眼神裏仍是極盡挑釁諷刺之意。
他拿出手機,撥了寧時的號碼:“學長,看來勝負已分,”他頓了頓,邪笑道:“不過,如果你肯開口求我的話,或許下一局,我可以給你一個喘息的機會。”
球童拿著手機站在寧時的旁邊,手機開著免提。寧時微微眯起眼睛,雙手反複揮杆,瞄準著方向。
“還有事嗎?”寧時的聲音依舊冷淡,完全看不到慌亂。
麻生英助隻當他是在逞強,“嘖嘖,我這局信天翁已是必然,你若是想贏我,除非……”他邪肆的舔唇,“學長你一杆進洞!”他的眼神犀利而帶著戲謔,任誰都能看出其中滿滿的得意。
“不過你我都知道,五杆球想要一杆進洞,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他得意的撥弄著自己擋了眼睛的劉海兒,“所以學長,想好怎麼重新和我談條件了嗎?或者那個女人當真不重要,可以讓學長輕易的拱手相讓?”
這樣說著,麻生英助似乎已經看到了寧時對他卑躬屈膝俯首稱臣的樣子。他向來喜歡將人玩弄於股掌之中,尤其對方在c國身份顯貴,這不僅僅是家族與家族之間的硝煙,更是國與國之間的硝煙。
寧時不置可否,一雙刀鋒般的利眉微微蹙起來,他轉過頭忽然向人群中望去,那個善於牽動他心弦的少女此刻就站在人群的第一排,臉上寫滿了緊張和期待,鮮嫩的雙手握在胸口,永遠都像是一個長不大的孩子。
視線交彙,他的視力向來極好,此刻甚至還能看到她煽動著的眼睫,像是蝴蝶撲閃著翅膀,一下一下,目光也楚楚可憐的抖動著,如果不是現在他有更要緊的事情去做,估計他會毫不猶豫的扔掉這該死的球杆,衝過去將她緊緊摟在懷中。
他的目光自始至終都專注的焦灼在她身上,薄唇微抿,淡淡開口:“也或許就進了呢。”
電話那邊麻生英助立即肆無忌憚的狂笑了起來,像是聽見了一個極好笑的笑話,“學長該不會是在和我開玩笑吧!曆史上從來沒有人能在打五杆洞時一杆進洞!勝敗乃兵家常事,學長如此癡人說夢的行徑,傳出去,會讓人笑話的。”
“那你,”寧時果然也跟著低低的笑起來,不同於麻生英助張揚的笑聲,寧時的笑聲則極為內斂,“敢不敢和我再加一注?”
敢或不敢?
一絲怪異猛然浮上麻生英助的心頭,按照常理來說,寧時此時已然是砧板上的魚肉,絕然沒有再翻盤的可能!可他卻偏偏在明知自己必敗的情況下要求加大賭注,難不成是有什麼陰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