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落覺得此時自己站的位置著實有點顯眼,畢竟她和崔博可不一樣。她是無所依靠的水上浮萍,沒有心情再攪入這趟渾水。正想偷偷退去,就見崔博文旁若無人的對她說:“大嫂,你可別聽他胡說,這小子分明就是欠揍!”
她眼看著崔博文抬起了拳頭,就要打下去,嚇得趕緊攔住了他,“別,別這樣,這麼多人看著呢……”
崔博文環視一周,周圍的人立即紛紛收回了目光,一副副無所知覺的樣子。在看洛落滿臉尷尬為難的樣子,自覺火候差不多了,便警告了眼鏡男,“再聽見你胡說八道,小爺我打的你滿地找牙信不信?!”
眼鏡男趕緊求饒,“是是是。崔少教訓的是,我這次說錯了,下次一定不會了!”
“還有下次?!”
“沒!沒有下次了!絕對沒有下次了。”眼鏡男毫無骨氣的央求著,雙手甚至還抱著腦袋。
見恐 嚇的效果不錯,崔博文滿意的鬆開了眼鏡男的衣領,順路還給他拍了拍肩膀上不存在的灰塵,“這就對了,以後少說話,多做事,懂?”
眼鏡男猛點頭,“懂了懂了。”
“懂了就滾吧。”
“是是,崔少。”說話間,眼鏡男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逃離了人群。
見人走了,崔博文在次壓低聲音對她說道:“大嫂,我跟你說,我敢押上我新買的跑車,時哥他肯定有後招。”
洛落看了崔博文一眼,“你就這麼相信他?”
崔博文與有榮焉的拍了拍胸脯,“那是,在一起待的年頭太久了,不信邪也得信他呀!”
烈日當空,眩目的日光下,球場上又是一記揮杆,球杆在半空中與空氣摩擦,隱隱發出咻的一聲。
周圍人再次一陣驚呼,但呼聲明顯要比麻生英助弱了許多。洛落隱隱有些不好的預感,問身邊的崔博文,“怎麼了?”
崔博文臉色有些凝重,“時哥這是太久沒摸球杆了嗎?怎麼今天發揮差這麼多?”隨機他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偷瞄了洛落一眼,趕緊又說:“啊,時哥打了個老鷹球,不過已經很厲害了。”說著他還誇張的豎了豎大拇哥。
洛落忍不住白他一眼,信了才有鬼!不過她還是問出心中的疑惑,“到底什麼是老鷹球呀?”
崔博文微微有些詫異,按理說鍾家大小也算是個家族,並且還與六大家族之一的曹家有著姻親,這樣的家庭培養出來的孩子不應該連基本的高爾夫術語都不曉得。隻是……懂不懂的,左右也不關他什麼事。
“老鷹球,怎麼說呢……”崔博文當真仔細思考了一下,“就是低於標準杆數兩杆。”
“那什麼是信天翁?”
“信天翁嘛,也叫做雙鷹球,低於標準數三杆的意思。”
洛落想了想,“也就是說杆數越少越占優勢唄。”
崔博文點點頭,“可以這麼說,不過對於普通職業選手來說,老鷹球真的已經算是很厲害的成績了,畢竟這是個五杆洞嘛,哈哈……我平常都是打小鳥球的,何況時哥也根本不是職業打這個的。”馬有失蹄嘛!
很快,隨著這洞球的結束,比賽跟著轉換了場地,大批的人上了車,由球童開車前往下一個場地。
剩下獨身一人的洛落自然有崔博文緊跟著,估計是怕她在草場裏走丟了。寧時車上得很早,但卻遲遲沒有啟動,直到兩人走近了,洛落才發現這一切根本就是一個圈套。
“上車。”寧時的麵色依舊是冷冷的,洛落有些不服,但「和事佬」崔博文還是連推帶勸的把她弄上了車。
微風拂麵,吹得人很是愜意。脖子上有些癢,洛落忍不住伸手摸摸,指尖上立刻傳來已經被體溫捂熱的金屬觸感。
一條纖細的項鏈被完好的藏在她的衣領裏,如果不是恰好摸到,估計等到天黑遲鈍的她都不一定感覺得到。
她下意識的看向寧時,他戴著白色的帽子,帽簷壓得有些低,那雙慣常深邃得眼睛被掩在帽簷之下,隻能從一片陰影中看見他刀削似的棱角。
“還喜歡嗎?”他雖然沒有在看她,嘴上卻還是問著。
洛落摸著那顆指腹大小的吊墜,在有限的空間內扯出來低頭看了下,她全程都小心翼翼的,生怕自己手上的動作稍微重一些,纖細的鏈子就會被扯斷,所以吊墜的全貌也看不真切,隻能看到點點的藍色,像是海的女兒流下的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