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呼呼的上了車,直到車子開動,洛落始終偏頭看向窗外。
棕色越野率先開道,緊接著才是寧時乘坐的邁巴赫,剩餘四輛坐滿保鏢的轎車都依次跟在後麵。
車廂內安靜極了,隻有車窗露出一絲縫隙所發出的嗚嗚風聲。
洛落依舊氣鼓鼓的。
“吵。”
男人突兀的隻說了一個字,洛落本不想理會,但最後還是沒骨氣的關嚴了車窗。
她是不敢反抗。
但她可以保持沉默。
是誰說的來著?沉默就是最好的抗議!
這兩個人,一個逼著她當槍靶子探路,另一個明明看到她在槍林彈雨中命懸一線,卻還選擇見死不救。
兩個人都是一丘之貉,即使托生在命運的製高點又怎樣?身份天生尊貴又怎樣?還不是做著最豬狗不如的事兒?!
就算她知道自己死不了,也絕對不能原諒!
如果可以,她真希望一輩子都別再見到他們倆!
寧時本以為洛落上了車,會像之前那樣小心翼翼的討好自己,又或者是說一些有的沒的嘮叨的話,刷一刷存在感,順便騷擾下他的耳朵。
最不濟也該為剛剛偷襲他傷口的事道歉,畢竟她對他做了那樣十惡不赦的事……
從沒人敢這樣對他,除了那家人以外,她是第一個。
如今她還能好好的活著,已經是他對她最大的恩賜。
可是沒有,什麼都沒有。
少女從上車開始就始終一言不發的望著窗外,絲毫沒有主人就坐在她旁邊而該有的自覺。
車漸漸開動,馬路兩邊的景物飛速向後掠去。
車外驕陽似火,生機勃勃。
車內卻是劍拔弩張,觸而即發。
司機兢兢業業的開著車,閔然更是閉眼假寐,假裝自己是個不存在的透明體。
某人的臉色一黑再黑。
車廂內的氣壓也一低再低。
寧時始終冷著一張臉,目光深沉,落在某個不知名的角落,卻似乎是要把那出洞穿!
阿嚏——
司機無端端打了個噴嚏,多年的駕車經驗讓他穩穩的控製著方向盤,這才沒被突如其來的噴嚏帶著跑偏。
他揉了揉鼻子,小心翼翼的從後視鏡裏觀察了下寧時的臉色。
僅一秒,司機立即縮回視線。
心中大罵著剛剛襲擊的人,搞得先生的心情都不好了。最後受罪的還不是他麼?
等了很久,身邊的人終於有了些微響動。
寧時似是呆呆的眼眸這才微微轉動,落在身旁的洛落身上。
少女歪著頭,有些淩亂的馬尾辮搭在肩頭,白色的衣服上血跡斑斑,看起來又詭異又狼狽。
檀口微張著,那雙最是靈動的眼也已經合上,腦袋左歪右歪的倒著,不時要撞在窗玻璃上,而她卻還一無所覺。
寧時冷冷的睨著她這幅渾渾噩噩,人事不省的樣子,一時說不清是生氣還是好笑。
這個該死的女人,竟然睡著了?!
她的主人還在這裏等著她的道歉,可她竟然睡著了?!
寧時的臉上再次陰雲密布,像是凝聚著強烈的風暴,隨時都有席卷爆發的可能。
閔然與司機兩人不約而同的對視一眼,又都假裝鎮定的看向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