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軒轅宸就調動了大批禁軍來搜芳華宮。我再一次看到了此刻眼前女人的鎮定,我知道,她以後再也不需要我了。她竟然能如此鎮定,還一口咬定什麼事都不知道。昨夜,她救下了那個刺客。現在還能如此鎮定,果然不能小覷。
本來以為會有一場好戲上演,竟不知半途殺出個程咬金。各國都出事了。三國大亂。軒轅宸不得不放下手中一切事情,安排我們回國。畢竟這天下,四國才能平衡勢力。她卻說她要和我一起回去。她叫我哥哥。我心裏還是挺安慰的。不管她是因為什麼理由,起碼,她願意叫我一聲哥哥。
可是我不知道,我這一走,我差點失去了我的她。不是我的妹妹,卻讓我覺得異常安心的女子。我得知了她的死訊,當時我什麼都不知道了。我竟然失去了她。雖然,她並不是我從小愛著的妹妹,可是在心底,有一個聲音,在告訴我,在叫囂,不能讓她就這樣死了。不能。
後來得到可靠消息,她還活著。我心裏莫名的興奮。還好,還好,還好她沒事。
她竟然讓北溟國士氣如虹,讓東鏡國快速恢複,是不是,果然擁有顛覆的能力呢?難道,那個預言是真的?想到這裏,自己心中又難免有些惶恐,我害怕這個奇特的女子受到傷害,哪怕是一點點也不可以。隻是我不知道,究竟是為了她那樣子,還是隻是因為自己已經被她吸引,一點一點沉淪。
我還是忍不住去了她們營地,她快步走上來,我抱住了她。沒有什麼其他想法,隻是想就這樣抱著。感受她的存在。她的聲音有些哽咽,像個受了委屈的孩子。我知道,她是真的把我當成哥哥了。也許,我是她唯一的親人。唯一的,任誰都不可以替代的一種存在。我看著她在這戰火紛飛之中綻放,我看她在這戰火紛飛之中穿梭,有一種別致甚至驚心動魄的美麗。這種美神聖到不可褻瀆。不可玷汙。隻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
我看著她痛苦,我隻覺得更痛苦。心裏澀澀的。看著她在夢中輾轉反側,痛苦蒼白的臉。我覺得自己什麼都做不了。
我想代替她痛苦我想代替她悲傷,即使我從來沒有資格。可是還是依然想守著她,因為感覺她就像是一縷陽光,讓所有所有的黑色痛苦不堪的過去全部毀滅。
我看著他拉著段如歌的手,在我進來的時候突然放開,臉紅撲撲的,可能是因為太緊張的關係,所以她差點跌倒,還好我眼疾手快接住她。我的眼睛有些模糊,聲音有些哽咽。我把她緊緊地抱在懷中,害怕失去。想要把她嵌入心底,融入血肉。
我才知道,我對鳶兒的,不是愛,隻是一種守護。而對她,卻是徹徹底底的愛。她反過來安慰有些失控的我。心裏有一股暖流淌過,緩緩地,沉浸入我的心。
我一定不會讓你有事的。一定不會。這不僅僅是對她的一句承諾,更是我一生的守護。
我親手把清粥一勺一勺喂給她,她很乖,一口一口,吃得很香。
第二天她的精神就好了很多。戴著麵具就和我們站在城樓看操練。她拔劍向天,根本不像是一個女子,那動作,幹淨利落,一氣嗬成,男兒當裏四方,且舞起金戈,捍我鳳家山河。這等豪氣,一個男子也很難做到,更何況,是一介女流之輩。
她的軍事能力,並不比我們的將軍,或者我們這裏任何一個人都差,甚至更甚。
從認識她到現在,她帶給我的震撼不隻一點點。是很多很多,讓我自愧不如。她在恢複記憶過後,還能如此平靜的麵對軒轅宸,這種氣度……陽光溫和給為她鍍上一層溫和的金色,像一個纖塵不染的仙子,如此神聖不可侵犯。
一聲令下,沒有畏怯鮮血,沒有畏怯戰爭,沒有畏怯死亡。軒轅宸沒有下令迎戰,隻是要求要見我。我問他有何事,他說鳶兒勾結瓔珞閣,我隻知道,鳶兒不是勾結瓔珞閣,隻是因為瓔珞閣本來就是她的。
軒轅宸突破所有阻礙,擠到城樓之上,情緒激動,我知道鳶兒還沒有死,他還活著。原來,他知道,鳶兒還活著。其實鳶兒早就死了,他身邊的人,已經換了一個靈魂,隻是,他不知道。我想,他知道與否於他根本就不重要,他在乎的,沒有鳶兒。卻有鳶兒。
軒轅宸也許自己都不曾知曉,他這隻是在乎的表現。他為了找她而來,他為她挑起了戰爭。他要我們把鳶兒還給他。如果鳶兒還活著,她應該很高興吧。可是眼前這個女子,隻是麵無表情的呆呆地站著,目不轉睛地看著翻飛的黃沙。
終於還是忍不住,叫我們住手。
這一去,卻再也無法遇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