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景年在單元樓下等了一會兒了，外麵天寒地洞的，他還是隻穿了一件大衣，這會兒鼻子凍得通紅，垂在身側的手也通紅。
看見田靈芸從車裏下來朝他走來，他也沒動，實在是凍木了，朝她勉強擠出一個笑來，“我聽佟姨說你和言洛希去廟裏了，廟會好玩嗎？”
田靈芸腳步一頓，目光落在他凍得通紅的手上，原本要出口的冷言冷語全都咽了回去，“怎麼不上去等，凍出好歹怎麼辦？”
薄景年瞧她看著他的手，他不自在的將手往身後藏了藏，“沒事，就想早點看到你。”
“薄景年……”田靈芸聲音有些哽住。
薄景年連忙道：“甜甜，你不用為難，我就是來和你說一聲新年快樂，總覺得要親口對你說才行，你也累了一天了，上去吧。”
言洛希走到他們身後，聽見薄景年這番委屈求全的話，她都忍不住想衝他豎大拇指了。
薄景年說完，就要轉身離開，田靈芸看他一步步走遠，她忽然叫住他，“薄景年，吃了飯再走吧，佟姨應該快要做好晚飯了。”
薄景年心中一喜，他連忙轉過身去，“好。”
言洛希忍不住搖了搖頭，四人一起上樓，佟姨果然已經做好了飯，言洛希把給言零買的泥人給他，言零挺開心的，在她臉上軟軟的親了一下。
晚飯十分豐盛，薄景年坐在田靈芸旁邊，時不時給她夾菜，田靈芸的神色淡漠，倒也沒有和他多交流，不過即便如此，薄景年心裏已經非常開心了。
吃完飯，他也沒有久留，起身告辭。
魅影蹭了晚飯，也跟著走了。
佟姨在廚房裏洗碗，言零在玩言洛希帶回來的泥人，言洛希坐在旁邊，兩人拿著泥人玩，田靈芸聽到言零捏著戲腔說：“你可是那白家的小娘子，叫白雪公主？”
她笑得前仰後俯的。
言洛希也被逗樂了，言零窘得小臉通紅，他捏著泥人兒，看兩個大人笑話他，他跺了跺腳，扭身回房間去了。
言洛希止住笑，“瞧你，孩子都被你笑得不好意思了。”
“你還說我，剛才你不也笑得最大聲？”田靈芸都要笑出眼淚來，她抹了抹眼睛，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突然又心生惆悵，“二洛，後天煙兒就兩歲了。”
言洛希唇邊最後一絲笑意都斂了去，去年煙兒周歲宴，田靈芸宴請四方，今年卻如此蕭瑟，她輕輕握住她的手，“甜妞兒，別想了。”
“二洛，你說她現在在哪裏呢？去的人家會不會給她過生日，會不會給她買新衣服？她那麼嬌滴滴的，有沒有吃苦？”
言洛希心裏難受，也不知道該如何勸她，就安靜的聽著。
田靈芸抹淚，“你說，她會不會想媽媽？”
“甜妞兒……”
“沈潔怎麼那麼壞，她怎麼那麼壞，她恨我可以衝著我來，我把薄景年讓給她，她為什麼要對煙兒下手？我可憐的煙兒。”田靈芸聲嘶力竭的痛哭起來。
言洛希陪著落淚，又沒辦法排解，心裏沉甸甸的難受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