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北塵仰頭喝完杯裏的酒,他很少和別人說自己的事,就算在厲夜祈麵前,他也會是那個沉穩靠譜的大哥,不會讓他們替他操心。
隻是今天實在太苦了,苦得他不倒出來一點點,都不知道該怎麼回去麵對顧淺。
“我就是覺得我有時候也挺賤的,愛人愛到我這麼卑微,也是少見了。”
莫辰逸端起酒杯喝起來,誰不賤呢?他在愛情裏狠狠的作賤了自己一通,心想著就算把自己低入塵埃裏,隻要能和她在一起,他就心滿意足。
可他再糟踐自己,最後不也沒成麼?
“你就知足吧,她至少還在你身邊,還能和你好好在一起。”比起那些曾經努力了,仍然失去的,他就要幸運太多了。
但這話,他沒有說出口,那樣會顯得他如今多不幸似的。
其實能遇見徐醫生,他已經很幸運了,隻是和徐醫生不是愛情,隻是在合適的時候遇到一個合適的人,所以就在一起,為這個家共同努力。
他知道這樣對徐醫生很不公平,隻能加倍的關心愛護她,但要用那樣炙熱的愛去愛她,他卻是做不到的。
或許每個男人心裏都有那麼一抹白月光,有些人幸運的能從一而終,有些人隻能單戀,還有些人像他這樣,得到了又失去了。
墨北塵嘴角微彎,扯了個自嘲的笑容,“是啊,我知足吧,可心裏就是紮著一根刺,老覺得不痛快,這輩子也不可能痛快了。”
這頓酒喝到後麵,墨北塵一個人喝完了兩瓶半的洋酒,已經喝多了,莫辰逸倒還保持著七八分清醒,他原本是要和墨北塵辭行的,他和徐醫生已經移民加拿大,年前就要去那邊的私人醫院報道。
可墨北塵心情不佳,他也始終沒有找到機會說出口,就聽他自己抱怨了一通,看他把自己灌趴下,他叫人來幫他一起將他扶上車,然後親自把他送回墨家別墅。
到墨家別墅已經很晚了,下雪的天不算冷,就是路上全是積雪不好走,他把人安全送回家,顧淺聽到動靜下樓來,就看見墨北塵被兩保安扶著,莫辰逸大衣皺巴巴的站在門口。
她連忙道:“莫先生,我大哥給你添麻煩了,不好意思啊。”
莫辰逸看著那個普普通通的女孩,他已經記不太清楚她以前長什麼樣了,隻記得那時候她長著一張小小的瓜子臉,看著還有些漂亮,現在卻沒有以前漂亮了。
“大嫂這話就見外了,是我約他出去喝酒的,怎麼著也得把人平安送回來。”莫辰逸淡淡道,說完似乎又想起什麼,明知道不該怎麼來說,還是忍不住多嘴了一句。
“北塵在家是獨子,什麼事都得自己扛著,不習慣將心事說給別人聽,你們既然複合了,你就多關心關心他,他心裏太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