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玨的破釜沉舟確實收到了顯著的效果,顧淺原本就沒有想和她爭什麼,聽了她這番話,她幾乎是立即龜縮回自己的殼裏藏好。
當年她處理感情拖泥帶水,將三個人都拖進了痛苦的深淵,倘若她當年有洛希姐半分果決,也不會變成這樣。
說到底,墨夫人強灌她墮胎藥,還是因為她處理不當招來的後果,她能怨誰?
沈玨看她臉色難看的後退了兩步,她心知這一記猛藥下得剛剛好,“顧淺,我愛他,在他被你傷得遍體鱗傷的時候,我恨不得將他奪過來,好好愛著。如今我翻山越嶺,好不容易才站到他身邊,你若還有良心,就不要再去動搖他的心。”
顧淺踉蹌著退開了兩步,腰側撞在了門把手上,她像是突然被驚醒了一般,拉開門倉皇的逃走了。
沈玨得意的看著顧淺逃了出去,她心想,受打擊了吧,難過了吧,現在就去找沈白好好哭訴一番,說不定正好被墨北塵撞個正著,然後他就能死心了。
顧淺走出洗手間,外麵人聲鼎沸,她卻根本無法融入進去,她耳邊不停的響起沈玨剛才說的那些話,她明明知道不應該將她的話聽進去,卻管不住心裏滿溢而出的痛苦與悲傷。
其實早在五年前,她和墨北塵就該分道揚鑣了,她為什麼還要回來呢?
如果她好好待在廟裏清修,一輩子與青燈木魚為伴,贖清她這滿身的罪孽,也許根本就不會經曆這麼多痛苦。
“顧淺,你怎麼了?”
沈白在宴會上無聊,又與墨北塵對上,這位高高在上的大少爺連正眼都沒有瞧他,就徑自走了。他一時無趣,想著尿遁的顧淺怎麼還沒有回來,他便一路尋了過來。
眼見著她臉色蒼白的從洗手間裏出來,他想起剛才沈玨進去了,指不定和她說了什麼,他便沒辦法心安理得的看她離開。
顧淺被他拽住了手腕,她下意識掙開,無悲無喜道:“我沒事,宴會過半,我留在這裏也沒什麼事,我先走了。”
原本這種酒會她來打一圈就可以走的,言洛希也說過,露個臉讓人家知道梵客酒店派了人來,什麼時候走都沒關係。
可她到底還是磨蹭了些時間,以至於聽到那些誅心的話。
沈玨確實有手段,並且還舌燦蓮花,瞧她三言兩語便讓她自慚形穢,連半個不字都說不出來,難怪剛才那兩位提到她,都戰戰兢兢的。
而她對沈玨的印象,還一直停留在七年前那個純真無害會撒嬌的小女孩身上,原來人真的會變,她變了,墨北塵變了,沈玨也變了。
沈白瞧她神情恍惚,不放心地追過去,“我開了車過來,這麼晚了,我送你回家吧。”
顧淺想要謝絕他的好意,然而她一句話都不想多說,匆匆朝會場外走去,結果一不留神就撞到了一堵肉牆,她被撞得腦子一懵,整個人都往後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