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有過家庭,我也知道奪去孩子的生命對他們來究竟有多麼殘忍,但是沒有辦法我沒有辦法沒有任何辦法。’
‘要將死者複活是需要很多代價的為了榛名我願意奉獻出我擁有的一切隻要這樣做能讓麗子回來我無怨無悔。’
這上麵的字跡整齊,一行行看過去對於北川寺並沒有多大的壓力。
但北川寺看著這一行行過去的字眼,卻覺得有些不太對勁。
按捺著性子,北川寺繼續往下麵看去。
‘我是一名民俗學者,那一次帶著女兒榛名以及麗子也是為了去一處先民的留下的宅邸區望風。那下著大雨泥濘的山路讓人感到難以行走我帶著女兒與妻子,艱難地向駐紮地前進著,但那卻是噩夢的開始’
由雨水帶動著鬆散結構的土石從頭頂轟隆隆的滑下。
這不是泥石流,隻是單純的山路塌方。
巨大的滾石突兀地落下,一瞬間將北野亮的女兒北野榛名擊中。
隻是一顆落石,就已經將女兒給擊成肉泥。
女兒那無力耷拉在外麵的青白手臂不斷滲出又被大雨所衝刷而去血液讓北野亮的妻子,北野麗子直接就崩潰了。
上一刻還有有笑的女兒,在下一刻已經化作一灘爛泥,隻剩下一隻斷手還算完整。
‘我在那次民俗考風中,發現了先民們留下的咒術筆記。我用剩餘的所有精力都去研究那些咒術,希望能在其中發現將死者複活的方法最後我如願以償了但是那種方法那麼殘酷的方法,真的是複活死者所能使用的嗎?’
‘利用死者完好的遺體作為媒介,以破碎兒童的屍塊拚湊起一個完整的人我能感受到,這恐怖不詳的咒術正在侵蝕著我的內心’
到這裏的時候,北野亮的字跡已經有些潦草了。
但他像是強行提起精神,繼續向下寫去。
‘我必須要去做為了麗子,為了榛名希望上帝能夠保護我的神智不被邪靈侵蝕吧。’
這幾個日語符號的彎鉤以及橫豎筆畫,似乎帶著一種堅定不移的殘忍果決。
“”北川寺。
因此就走向了複活女兒的不歸路了嗎?這樣倒是也能解釋為何北野亮對孩子們痛下殺手。
可是——
“還是不對勁。”北川寺皺著眉。
是的,就算理由在這裏寫得清清楚楚,北野亮的懺悔也清清楚楚。
可還是不對。
北川寺吐出一口氣,伸手繼續翻去。
‘我殺人了。孩子的名字叫做中居次,我把他的腸子都取出來了,好臭對了血液也不能浪費。’
字跡到這一行暫時結束,令人心悸的癲狂卻剛剛拉開序幕。
北川寺繼續向下看去。
‘我的女兒血液應該還夠吧浴池裏麵的血液能否讓你的斷手溝通到黃泉之中你的靈魂呢?’
這裏是一個疑問句,這明北野亮的心中也沒有底,但那逐漸潦草起來,逐漸癲狂起來的字跡卻又不止是明這些一樣
接下來的日記內容就很簡單了。
大部分都是關於他殺人之後做了什麼事情,以及不斷反問。
能否讓斷手溝通到靈魂?
能否讓斷手溝通到靈魂?
這句反問句式一共出現了七八次,到了第九次的時候才有變化——
‘嗬嗬看來已經有孩子發現什麼了不過我有他在隻要有他在,不管發生什麼樣的事情都不用擔心了。’
又是冗長難懂的潦草字跡。
北野亮的字跡已經越來越隨意,拉長的線隻能勉強讓人讀懂,讓人一眼看上去就覺得不適。
‘我把最可愛的頭顱當作女兒你的頭顱。’
‘我把最美好的雙臂當做女兒你的手臂。’
‘我把最健康的雙腿當做女兒你的雙腿。’
‘我把能力最好的內髒作為你的內髒。’
‘女兒女兒女兒女兒女兒女兒女兒女兒女兒女兒女兒女兒——’
靜——
無數個血紅的‘女兒’橫七豎八地寫在下一頁的紙張上。
讓人一眼看過去就渾身寒毛直豎,身體都似乎在發抖了。
這些字眼就如同真正的人眼一樣,死死地注視著北川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