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潔的月光下,萬籟寂靜,我竄過冬日裏茂密的草原,抖了抖裹滿全身的枯草。
有人在哭泣,微弱的抽噎聲在廣闊無垠的草原上傳來,我小心翼翼的扒開茂密的草叢探出腦袋。
果然,在暗夜下,我又看到了師傅站在冷清的月光下,獨自哭泣,暗自抹淚。
師傅說天下男兒皆是薄情寡義之人,我不明白師傅為什麼這樣說,我隻知道,每當師傅每每說起這幾句之時都暗暗抹淚,神情甚是憂傷。
師傅經常在夜晚一個人來這裏,這個秘密隻有我知道,所以每當找不到師傅的時候我就知道她在這裏,隻是每次看著她暗自抹淚之時我便不敢作聲,隻敢躲在草叢裏暗暗的看著她。
“月舞,出來吧,我知道你在這裏。”
突然師傅的話傳來,隨著這句話語裏,她緩緩的轉過身,看向我藏身的草叢。
我心裏一驚,我藏的那麼好,竟然被師傅發現了,該死,師傅從來都不喜歡別人看到她落淚的樣子,竟然被我發現了,師傅指不定要怎麼罰我。
我躲在草叢裏不知所措,不敢啃聲,隻見師傅一揮手,“咕咚”一下我從草叢裏滾了出來。
“哎喲”我叫了一聲,幻化為人形從地上爬了起來,看著師傅憨笑著撓了撓頭。
“咦,師傅,你怎麼也在這裏?”
“你是整個狐族資質最差的,同你一起入門的師姐早已得千年修為,你卻隻有百年,任憑為師怎麼指點一點長進都沒,就你這樣的資質,還想跟蹤為師。”師傅撇了我一眼說道。
我撓了撓頭嘿嘿的一笑,的確,我是整個狐族資質最差的,師傅經常罵我榆木腦袋,早知道我這般資質當初就不應該收留我。
但罵歸罵,師傅卻是最疼我的,每次我惹師傅生氣之時,師傅將我罰跪麵壁思過後,我都知道她站在不遠處一直看著我,每當入夜我睡著的時候,師傅總會來給我蓋被子,輕輕掀起我的衣裙看著我跪的發紫的膝蓋歎息。
“師傅,你怎麼了,你怎麼哭了。”我湊近了師傅一點,趴在她腿上看著她問道。
緩緩低下頭,師傅滿目憂傷的雙目裏拂過一絲淡淡的笑意,她輕輕的撫著我的頭發,深深的歎息了一聲。
“師傅,可是有人欺負你了,若有,你告訴月舞,月舞替你教訓她,哼,竟然有人敢欺負師傅。”我嘟著嘴替師傅打抱不平道。
“沒有,沒有人欺負師傅。”師傅淡淡的搖了搖頭,眼裏卻彌漫著一絲憂傷,她看著遠方,嘴角浮著一絲憂傷的笑意,“隻是自己不肯放過自己罷了。”
其實我知道師傅是不會說的,因為師傅很少會和我們說她的心事。
師傅為人很冷淡的,給人一種很嚴肅,不可靠近的感覺。其他的師姐都很怕她,不敢和師傅多說話,但我卻不怕,我總喜歡圍著師傅打轉,因為我知道師傅是個外冷內熱的人。
當然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啦,我資質最差,我和師傅打理好關係,討她喜歡一點,她總不至於經常罵我。
“沒有人欺負師傅,師傅為什麼哭了?”我揚著頭接著問道。
看著遠方,良久良久,師傅回過頭,深深的歎息了一聲,低下了頭看著我淡淡一笑,然後撫著我的頭發道,“月舞,你記住,天下男兒皆是薄情寡義之人,你可以相信任何人,但不能信男人,整個狐族,就你心思最單純,最善良,師傅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所以你一定要聽師傅的話,哪裏也別去,就守著師傅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