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知道再說什麼都是多餘,譚嫻也就不再矯情,“那我看看什麼時候合適,我會盡快過去找你的。”
掛斷了電話,譚嫻覺得自己低落的心情昂揚了不少,嘴角甚至有了一絲輕鬆的笑意,然而沒等她仔細體味一下被親人嗬護和疼愛的感覺,便聽到朗允浪的聲音冷冷地傳了過來:“打完了嗎?”
誰?朗允浪?譚嫻渾身一激靈,猛一回頭才看到朗允浪正麵沉似水地站在辦公室門口,仿佛有些心虛一般,她不由站了起來,囁嚅著說道:“朗……朗總,你……你回來多久了?”
轉念又一想:我心虛什麼呀?林羅天是我親哥哥,我用得著一副被人捉奸在床的樣子嗎?不過話又說回來,朗允浪不知道自己跟林羅天之間的真正關係,剛才自己說的那些話他要是聽到了的話,那他肯定會誤會的吧?
譚嫻猜得不錯,在不明白林羅天和譚嫻的真實關係的情況下,譚嫻剛才說的那些話本來就夠讓朗允浪誤會的了,再看到她這一副明顯心虛的樣子,他心裏當然更加不是滋味,但還是盡力維持著平靜的神情,咬牙說道:“不太久,剛剛夠聽到你剛才說的每一句話。譚嫻,你……”
所有的話?糟天下之大糕,那還能不誤會嗎?譚嫻忍不住苦笑,試圖不著痕跡地解釋幾句:“是嗎?那還挺巧的。我在你辦公室裏胡說八道,是不是不太合適?不好意思,以後我不會了……”
“胡說八道?”聽到這四個字,朗允浪的眼神不由微微變了變,變得很令人捉摸不透,“你的意思是,你剛才說的那些話,都是胡說八道?那你哪一句才是真的?剛剛跟人家說話的時候,明明那麼情真意切,每一個字都仿佛出自真心,可是一轉眼一掛電話,那些就全都變成胡說八道了?譚嫻,你到底……到底是個怎樣的人呢?我現在真的不敢相信你了,我真的判斷不出,你說的話到底是真是假了!你……”
譚嫻傻了眼。這……這這這……本來是想向你澄清誤會,免得你以為我跟林羅天有什麼不正當關係的,怎麼一個回合下來,我在你眼裏就變成一個兩麵三刀、慣會說謊騙人的小人了?
愣了半天之後,譚嫻知道如今的當務之急是讓朗允浪知道自己並非他想象得那樣慣會說謊騙人,因此她忙忙地解釋道:“不不……不是的,朗總,我其實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說……我跟林羅天我們倆……我們之間的關係……其實……”
糟了,這可怎麼解釋?林羅天是自己同父異母的哥哥這一點,她並不打算讓任何人知道,因為她不想讓林羅天以及整個林家的聲譽因為自己受到任何影響。何況如今朗允浪若還是她傾心相戀的愛人也就罷了,問題是他對自己恨意正濃,似乎更沒有必要讓他知道這一點了吧?
因此吞吞吐吐了半天之後,譚嫻不但什麼都沒有解釋清楚,這“欲蓋彌彰”一般的幾句話反而讓她跟林羅天之間的關係顯得更加曖昧起來。
盯著她的眼睛,朗允浪的目光顯得更加深沉,隻是語氣反而平靜了下來:“是什麼?你說,我在聽。”
“我……我……”盡管朗允浪的態度並不怎麼淩厲,但是譚嫻還是忍不住後退了一步,同時更感到一股惡心的感覺毫無預兆地湧了上來,讓她忍不住一把捂住了嘴巴,然後從指縫裏甕聲甕氣地吐出了幾個字,“對不起,我……我解釋不了,但是我跟林羅天並不是你想象的那種關係……”
“不是我想象的那種關係?”這句不是解釋的解釋顯然比什麼解釋都糟糕,所以朗允浪悲憤難言之下居然笑了起來,笑得讓人渾身汗毛直豎,並且頭皮發麻,“你倒說說看,我想象的是什麼樣的關係呢?男女朋友?普通朋友?地下情人?還是……”
拜托,都不是,我們是同父異母的親兄妹好不好?譚嫻暗中歎了口氣,已經努力將剛才那股惡心的感覺壓了下去,然後她輕輕喘了口氣,搖頭說道:“朗總,不管我跟林羅天之間是什麼樣的關係,那都是我的私事,對不對?應該跟你向我討債或者複仇沒有關係的,所以我們有必要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糾纏嗎?”
譚嫻的話讓朗允浪臉上那本就不怎麼令人愉快的笑容明顯地僵了一下,然後就慢慢消失了,他冷冷地看著譚嫻,垂在身側的雙手已經緊握成拳,看得出如果不是盡力控製著自己,隻怕他早就一拳把譚嫻打翻在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