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沒有說過,但是你的眼裏就是那麼寫的。”譚嫻的反應讓朗允浪心裏稍稍好受了些,但嘴角的笑容卻依然帶著淡淡的苦澀,“所以,我一定要想盡辦法改變你這種想法,讓你知道做我的女人其實也可以很快樂,而未必就全是痛苦和屈辱。”
痛苦和屈辱?痛苦是有的,但是屈辱卻未必。而我之所以痛苦,不是因為做了你的女人,恰恰是因為你不拿我當你的女人好不好?我不是怕你一直不能忘記莫非煙,所以隻是拿我當一個填補寂寞的工具和一個替代品嗎?
譚嫻搖了搖頭,故作輕鬆地笑了笑說道:“哦?你看得出我的眼裏寫著什麼?那你不妨說一說,你能從我的眼睛裏看到什麼呢?就隻有你虛構的生不如死嗎?”
“那可多了。”朗允浪上前一步,緊緊盯著譚嫻那雙清澈的眼眸,然後扳著指頭一一數落著,“你在看我的時候,除了生不如死之外,至少還有懷疑、戒備、提防、猶豫、冷漠、銳利、深沉……”
“等!等一下!”眼看著再數落下去兩個巴掌上的手指頭都不夠用了,譚嫻的眼睛也是越睜越大,終於忍不住一把攥住了朗允浪的手,皺了皺眉頭說了下去,“有沒有那麼玄?我眼睛裏真的有那麼多東西?怎麼我自己一點也不覺得?”
任由譚嫻攥著自己的手,朗允浪並沒有急於掙脫,因為他很喜歡碰觸到譚嫻的肌膚,嫩如凝脂,滑如綢緞的,舒服得令人飄飄欲仙。手上感受著那讓自己眷戀的觸感,他苦笑一聲說道:“就是因為你自己不覺得,所以我才更覺得挫敗啊!因為你自己不覺得,那就說明這些懷疑和戒備等等並不是你故意裝出來給我看的,而完全是你麵對我的時候的自然反應。這種自然反應豈不是最誠實、最能說明問題的嗎?”
這個嘛……話是這麼說沒錯,但……譚嫻忍不住眨了眨眼睛,似乎想把眼睛裏那些所謂的懷疑戒備給驅逐出去。也或者是為了不讓朗允浪再繼續這麼挫敗,她一邊放開手一邊微笑著說道:“有什麼好挫敗的?你忘了嗎?上次你還說我看你的眼神跟看其他男人不同,那麼信誓旦旦的,怎麼隔天就變得這麼挫敗了?”
“是不同,這一點我沒說錯。”朗允浪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接著又很挫敗地抓了抓頭發,苦笑一聲說道:“不同之處就在於,你隻有在看我的時候,眼睛裏才會有我剛才說的那些懷疑和冷漠,可是你看別的男人的時候,眼裏就沒有那些。”
這……這怎麼又變成這樣的理論了?真搞不懂這家夥的腦子裏都在想些什麼。看著被他自己抓亂的頭發,譚嫻突然覺得其實他不修邊幅的樣子也挺帥的,當然了,你要是看一個人順眼了,那麼即使他衣衫襤褸,蓬頭垢麵,你也會覺得他是世界上最可愛的人。反之呢,他就算是天底下最帥的人,你也會覺得他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這很正常。
歎了口氣,譚嫻嗬嗬一笑說道:“既然是這樣,那你又為什麼說我對你感興趣呢?我要是對你感興趣,我會拿那樣的眼神看你嗎?”
“沒錯啊,你是對我感興趣,”朗允浪的回答依然理直氣壯,明明說出來的話基本經不起推敲,可是他卻依然振振有詞,毫無慚愧的意思,“你想啊,你對我要是像對路人甲、路人乙一樣毫無半點興趣,那你在看我的時候,眼睛裏流露出來的感情又怎麼會那麼豐富呢?”
“這……你什麼歪理這是?”譚嫻譚直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了,這過來過去都是他自己在說,而且怎麼說都是他有理,原來“無理搶三分”就是這麼解釋的嗎?
大概也是覺得自己的話說得有些強詞奪理,朗允浪也忍不住笑了起來,邊笑邊說道:“這不是歪理,至少我可以安慰自己說,我在你眼裏跟其他男人是不同的,能得到你這樣的眼神的男人,舍我其誰?”
“這話說得是。”譚嫻點了點頭,“至少,別的男人都不像你一樣恨我,變著法兒地折磨我,所以我在麵對他們的時候沒有任何壓力,當然也就不用拿那麼複雜的眼神去看他們,完全就是路人甲、路人乙之流。”
對於這一點,朗允浪從不否認,但他依然有自己的話要說:“我恨你,折磨你,也是你逼的,難道我願意整天折磨一個其實非常在乎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