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進言(1 / 2)

結果這白良娣哪裏是有“要事”啊。她從頭到尾都在抱怨楚家姐妹,說韻貴嬪橫行後宮,恬良娣蠱惑君心,這姐妹倆就是妲己轉世霸著皇帝不鬆手。若是平時有女人這麼明著的在他麵前詆毀別人他早就煩了,可架不住他今兒心情好,麵前這位腰肢纖細、麵容豔麗的嬪妃說出來的話又熨帖,真是讓人煩不起來啊。

拓跋弘也覺得奇怪啊,這白良娣以往就是個以色事人、胸無點墨的女子,怎麼今兒就有長進了呢?看那吃醋嫉妒的小模樣,雖然背後說人不厚道,可這女子話裏話外都透著一股子誘人的嫵媚,說一句“皇上怎麼總是賴在楚家姐妹那裏”,又一句“難道嬪妾等都及不上楚姐姐麼”,最後再抱著他的胳膊來一句“嬪妾已經一月多沒有服侍過皇上了,嬪妾心裏委屈啊……”

白秀薇一貫是個沒有心機的,拓跋弘對她從不設防,以往是覺得她蠢笨,此時卻隻覺得她嬌蠻可愛。或許是和華歆、璃璃還有媛兒她們相處地久了,拓跋弘見慣了聰明的女人,身邊還真缺一個不那麼成熟的直性子。玩物嘛,最好要多種多樣,隻要有趣怎麼都行的。

聽她倒了半日的苦水,拓跋弘笑著說了一句:“這就是你要啟奏的‘要事’嗎?”

白秀薇立即道:“後宮應雨露均沾,這麼大的事,怎麼就不是要事呢!”說著又小聲呢喃:“皇上可得給嬪妾們做主。”又引得拓跋弘哈哈大笑。

然後就在這時候,外頭人稟報說韻貴嬪和恬良娣來了。被醋意包圍的拓跋弘心內充滿了身為一個男人的成就感,他瞧著麵前的小美人,頓時玩心大起想看看這白氏和楚氏她們爭風吃醋的模樣,揮手就笑說:“讓她們等等。”

然而再等了些時候,宮人又過來稟報說:“韻貴嬪和恬良娣跪在了大殿前求見皇上呢。”

拓跋弘這才從脂粉堆裏清醒過來。他意識到,這裏是後宮,這群女人們都不簡單。若說素日裏爭風吃醋也就罷了,可為了這樣的事跪在大殿前求他……楚氏是有些出格了啊。

念及楚氏之父賑災有功,拓跋弘心裏雖隱隱不悅,卻也得給楚家姐妹臉麵。他坐著等了一刻鍾,想晾一晾楚氏的性子,之後才叫人開了殿門。

這一次進來的卻是三個人。打頭的正是皇後。

皇後身後跟著的楚家姐妹正哭得梨花帶雨。韻貴嬪雖浮躁了些,卻是自幼被父母好生教養,又在宮裏曆練了多年的人,心思手段都不缺的。她甫一進殿就跪在皇帝腳邊上,哭著道:“臣妾要求皇上做主!如今後宮裏許多人都在讒言臣妾,辱罵之語不堪入耳……”

她一邊說一邊不經意地看向白良娣。哄男人的手段是麼?你當誰不會呢。本宮的父親可是得皇上重用的人,本宮又受盡恩寵,就不信皇上在你和本宮之間會選擇偏向你!楚華歆很明白男人的心思,若他真的喜歡白秀薇勝過自己,那白秀薇嘴裏說出的話再肮髒也是對的;反之,白秀薇說得再合情合理,那也隻能稱之為讒言!

隻是再怎麼聰慧,楚華歆也無法看透麵前這個男人的心思。

拓跋弘雖喜歡憐惜女人的眼淚,但對於楚華歆,他此時卻憐惜不起來。

或許對一個人期望太高,也不是件好事。

他隻是對她道:“先不要說做主的事。朕問你,你可知這裏是勤政殿?你跪在大殿外頭,讓朝臣們瞧見了,成什麼體統!朕還當你是個懂事的呢。”

韻貴嬪猛地一驚,不料皇帝會說出這麼冰冷的話。她心裏萬般的委屈噴湧而出,她當然知道勤政殿不同於後宮,是皇帝議政的所在。可那白良娣都能進來和皇上獨處,甚至不知在裏頭做了什麼不齒的勾當,自己在殿前跪一跪,就不行了麼?

她咬著牙沒把這些話說出來,隻是跪著流淚。

此時的拓跋弘已經不想再管她。這楚氏行事不妥也不是一次兩次了,這些日子自己寵著她、捧著她,她就借此機會日日夜夜地纏著自己,每每自己流露出想要去別宮的意思時她就有耍不盡的小手腕。拓跋弘對楚華歆的手段來者不拒,左右他不在乎楚華歆這樣做的後果,最後楚華歆自討苦吃了,他也懶得操心。

他晾下了楚華歆,轉眼看向一旁的皇後,臉上的神情是問她有什麼事的意思。

拓跋弘並不喜歡這位皇後,但該有的敬重和體麵總會一分不少地給她。就說這勤政殿,尋常的嬪妃連進入的資格都沒有,也就是祥妃時常進來,卻也隻能服侍皇上磨墨。而皇後身為嫡妻,就能夠正大光明地和皇帝並肩坐在勤政殿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