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張白,是一個服裝店的老板。
最近的市場簡直跟抽風一樣,你再也琢磨不透顧客的品味。
即使你的衣服再好,也有各種理由免費試穿,然後事了拂身去,扔下穿皺的衣服。
“貴……貴……貴……”
就是這一個字,讓我恨透了那些電商。
實體不好幹,任你再怎麼折騰,也便宜不過那些在家用手機聊人的已婚少婦。
搖了搖頭,轉身坐在我30塊錢在網上買的二手老板椅上。
無奈的用煙盒頂部敲著桌子,發出咚咚的聲響。
這個是我的習慣,敲完之後煙絲會更加的密實,抽起來有勁兒。
看著我著不到50平米的小服裝店,心裏就不由得一陣感慨。
當初不聽爹媽的話,非要自己出來闖事業,現在淪落到這種地步。
兒時的發小趙胖子,就在家老老實實的種地,聽說年底都要結婚了,反觀我這個人人口中的“老板”,卻還是個每天吃泡麵的屌絲。
“嗡……嗡……嗡……”
突然,桌子上的電話響了,拿起來一看竟然是我的那個上家,蘇寧宇。
“喂……”
我慵懶的應付著。
電話那頭傳來了一陣夾生的京腔,
“啊白,**怎麼把貨都返回來了?啥家庭啊?趁啥啊?不做生意啦?”
蘇寧宇的聲音很顯然是不高興,但是他們這種做銷售的,即使生氣也不會表現的太明顯。
“生意不好做,賣不動……返點衣服不正常嗎?”
看著地麵上剛剛打好包,準備發走的反貨,我已經沒有心情再去和蘇寧宇周旋了。
電話那頭,蘇寧宇的聲音很是激動,似乎已經拍案而起了。
“張白,你**咋不把民國時期的衣服給我反回來呢?這他奶奶的都是去年的羽絨服。”
看著門外一個個明晃晃的大白腿,還有強烈陽光下的虛影,我隨手將空調又調高了一個檔,然後淡淡的回了一句:“隨便,反正有欠款,愛收不收……”
隨手掛掉了電話,我的嘴角微微上揚。
因為我已經想象到了,蘇寧宇那頭,?他暴跳如雷的樣子。
默默的癱在椅子上,看著店裏琳琅滿目的服裝,心中一陣無奈。
“吱吖……”
就在我昏昏欲睡的時候,一道刺耳的聲音響起,店鋪的門被推開了。
出於對金錢的渴望,我艱難的從椅子上爬了起來。
但是,當我看到那個人的時候,大夏天的心裏涼了半截。
H城雖然在最北部地區,但是正值炎熱的夏季,溫度怎麼說也得有個三十多度。
但是這個人卻穿著一身黑色的毛呢大衣,扣子板板整整的扣著。
他不熱嗎?
“你好!請問需要……”
我說到這裏,感覺很別扭,有點說不下去了。
因為店裏的衣服全是T恤衫,貌似這個人不太需要,比起那些T恤衫,我反而感覺他更加需要我地上包袋裏的羽絨服。
但是,這個人的下一句話讓我心中一滯。
稍稍帶著一絲沙啞,麵無血色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幹薄的嘴唇中擠出一句:
“你這裏有道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