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個人嗎?你爸爸呢?”
“在屋裏。”
小夢爸躺在炕上,雙目發神地望向天空,目光呆滯。
沈霆快走到身邊,他才發現他。
“沈醫生?”
“說好的今天換藥。”沈霆開始打開藥包。
“今天好點了嗎?”
“好多了。”小夢爸說。
“平常孩子是自己在做飯嗎?”
小夢爸木訥了一會兒,“小夢他媽媽前年去世了。是我帶這麼大的。要不是我身體不方便,我也不會讓她受苦。我想好了,等我腳好了點,我就送她去她外婆那邊,讓她小姨照看。”
“小夢,你幾歲了?”沈霆邊上藥,邊問她。
“我今年五歲半。”稚嫩的聲音。
沈霆想起自己也是幾歲起就到姨媽家,在沈家生活了多年。
能長這麼大,實屬幸運。
“五歲半該學。小夢想不想去讀書?”
“想。爸爸說過些時候就送我去外婆家,我就能讀書。”
“嗯。”
沈霆上好了藥,小夢爸道謝。
“小夢,你送送哥哥去。”
沈霆收拾好東西走到外麵,小夢也跟著追出來。
“回去吧小孩。我不需要人送。”
“你明天還來嗎?”小夢用一雙黑呦的眼睛望他。
“看情況。你爸爸腿傷好了就不用來。”
小夢不再說話,站在幹涸水坑裏的身影略顯單薄。
“走了哦。”沈霆看了看她,回頭。
從來沒有人告訴她要上學要好好讀書。
媽媽過世後,爸爸的身體也不好,最近常常恍惚。好像也不怎麼管她了。所以才想送到外婆那裏。
在幾乎沒有同齡人的村子,大山深處,她感到特別孤獨。
沈霆回到盧大夫的院子,田懌言正跟一個男子在說話。
沈霆走進了看,猛然驚奇,那不是早上跟他問藥的那個人嗎?
“田懌言。怎麼了?”
那個男人看見他,眼神開始閃爍,身體微微退開一步。
“這位同誌來拿藥。他手上有淤青,很嚴重。”
沈霆抓過他的手,撈起袖管看,“早上不才來的嗎?下午又來取一次?什麼原因。”
那男人甩開他的手,“你拿的藥太少了,不夠用!我想多拿點,快得好!”
他就是看中午沒有沈霆的身影進來的,誰知他那麼快又回來了,真是倒黴頭!
“我們的藥可能治不好你的淤青。讓盧大夫給你紮幾針吧,你好得才快。”
田懌言站在一邊也感覺到不對勁,這個男人有古怪。
他叫了盧道權過來,“就是這個同誌。盧大夫,你自己問問。”
“慶小二?你今天拿了幾次藥了?”
“盧大夫。我手痛,你多給點不行啊。”
盧道權看了看他的傷口,驚歎道:“你這個淤青不對啊。你自己掐的吧,這個一層紫接一層的。新傷舊傷一起來啊?”
慶小二漲紅了一張臉,他雖不是正義剛正之輩,像這樣當眾撒謊被揭穿的事情,他還沒做過呢!竟然被盧大夫給抓包,頓時臉麵沒處放。
“盧大夫,我手嚴重。你就不能多給點?”
“慶小二。你說你拿藥就拿藥吧,你掐自己手臂幹啥?想打點滴?”
“不是啊。”
盧大夫認為有必要跟慶小二談談心,便拉過他去一邊談話。
倒是一直在做事的餘絕去頂了下盧大夫的位。
一會兒,盧大夫陰著個臉回來了。都是個什麼事啊!
“怎麼了盧大夫?臉色不好。”田懌言問道。
“慶小二!”盧大夫很想罵一罵他。想到他青紫的手臂,和一係列動機,他又不得不重新憋了話回去,硬生生咽了一口濁氣!
“張醫師?你是內科的吧。”盧道權問。
“下午你去看一看慶小二她娘,給她看看身體怎麼樣。”
“剛才那個人嗎?”張穎敏問。
“是的。幾位醫師。我不想再談及這個人,你們去看看就知道。我忙活去。”
餘絕是配藥師,張穎敏準備叫上他一同前去。
“餘醫生。你聽見了,怎樣?一起?”
“穎敏。不行。我這裏配藥還忙不過來。你先去看情況。回來我再分析寫單子好吧?”
“那好吧。”張穎敏帶上檢查設備,田懌言身為助手也得跟上去。
一進門,他們就見到坐在炕上垂頭不語的慶小二。
“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