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輕揚的處決很快就下來了。甚至於鳳欽南派人前去前去搭救都來不及。鳳輕揚在牢裏自裁了。大理寺卿第二日派獄卒送飯時才發現,他咬了舌頭自盡,鮮血順著他的嘴角淌下來。獄卒覺得奇怪,不過輕輕碰了一下,鳳輕揚整個人就慢慢倒在地上。
這個消息傳開時,鳳夙正在庭院內修剪花枝,聽到這話,立刻將手中的剪刀放下來,唇角勾起一絲莫名的笑意。裴暉跪在地上,神色疑惑:“主子,這鳳輕揚難道是害怕責罰嗎?”
“害怕責罰?不,他是絕不會害怕的。何況,他根本不可能尋死。”鳳輕揚籌謀了這麼久,一心一意想要代替大哥的位置,現在他雖然深陷牢獄,但是他手中還有不少的牌沒有打出來,就比如他還沒有動用自己暗中培養出來的勢力。但是,現在他的確死了。隻能說,鳳欽南這個人實在是冷硬心腸,又十分的假惺惺。前些日子還不遺餘力地在朝堂上奔波,甚至親自前往太子府求情。但是私底下他卻是派人前去牢人獄中刺殺鳳輕揚,最後做出一副自裁的假象。
不得不說,鳳欽南的確是心機深沉。此刻鳳輕揚畏罪自殺的消息一傳出來,鳳府內的眾人便立刻哭天搶地,就連邢氏都是一等一的演戲高手。而實際上,除了從三皇子府前往鳳府吊唁的鳳輕柔外,恐怕沒有幾個人真的為鳳輕揚的離去傷心。
這種時候,鳳夙自然也是要去做做樣子的。她下了馬車,望著鳳府的大門,四周前來吊唁的夫人不由高看了她幾眼。這樣的事情,實在是難以說的清楚。這鳳輕揚好端端地去買通土匪刺殺王爺,也不知發了哪門子的風。何況當時大家都聽得清清楚楚,這鳳輕揚可是意圖毀了這位三小姐的清白。
一時之間,不免有夫人搖頭歎息。這世家大族內不免有些爭鬥。但是鬧得這樣激烈的,還真是少見。不得不說,庶子就是上不得台麵的東西。也有些人聽說了前些日子鳳夫人離世的真實情況,一時間對這鳳輕揚也不免有些唏噓。前一輩人造的孽,反倒讓自己兒子來償還。若是白袁柔地下有知,恐怕也要悔恨無比。
但不管是何種情緒,此刻所有人臉上都帶著一種淡淡的悲傷。鳳欽南坐在主位,烏黑的頭發仿佛一夜間白了,神態蒼白。邢氏坐在一旁,老淚縱橫,說不到兩句話就要暈倒過去。一眾交好的夫人小姐難免上前去安慰幾句。鳳夙四下看了看,來的大多是各家的妾室,正經的夫人嫡小姐卻是沒有。這倒也正常,若不是鳳府門第高幹,依著鳳輕揚的地位,恐怕都不會有人登門。就算是這些人中,恐怕也是打探消息的居多。
鳳夙的目光遙遙落到坐在邢氏旁邊,正陪著說話的女子身上。鳳輕柔似乎察覺到什麼,立刻扭過臉來。鳳輕柔一瞬間變了臉色,一下子站了起來。然而片刻後,鳳輕柔就收起臉上的惱怒,輕巧地向她走過來。鳳輕柔臉上的表情透著三分古怪,還不等鳳夙看清楚,她已經屈下身子,道:“妾身見過王妃。”
屋子裏的視線一瞬間落到鳳夙身上,鳳夙略微有些驚訝地看著她。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鳳夙笑了笑,手掌虛抬:“四妹妹客氣了。”鳳輕柔禮數周到,半點也沒有逾越。鳳夙瞧著她的裝扮,到是不複以往瞧見的滿頭珠翠來。今日來,她不過是穿著一件素白花底常服,衣裙底下隻繡了些許青竹。看起來十分的雅致,又不顯得豔麗。看來,經過上次的事情,她的確是想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