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當年2(1 / 2)

花匠?程遠怔住,苦苦思索起二十多年前家裏是否曾經有過那麼一個花匠。

忽然間想起了什麼,他問秦毅:“是不是那個有點兒木訥臉上帶疤的人?”似乎是有那樣一個人,身上總穿著一套灰黑色的衣服,上麵也總是少不了泥巴之類的汙漬。他那時候是父母捧在手上的寶貝,自然不會對這樣一個不怎麼說話的男人有什麼深刻的印象。現在被秦毅這麼一提點,好像那男人真的有點兒說不上來的陰沉勁兒,隻不過他年紀小不曾留心。

秦毅古怪地笑了笑,“是啊,就是那個人。你居然還能想起來,他也總算是在老廖家留下一點兒痕跡了。”

程遠被秦毅的話弄得心裏毛毛的,其他人更是滿頭霧水。周波的臉上卻滑過了一抹了然的神色,竟然是那個人做下的事情麼?水靈兒卻替他背了那麼久的債!

“說起來話長了,簡單說吧,他一直喜歡你媽媽。”秦毅背對著眾人的臉上,悵惘和回憶的神色映得眼睛裏朦朦朧朧的,似乎罩上了深秋的霧。

“秦先生,”程遠澀聲問:“你的意思是,那個花匠才是真正的凶手?”

秦毅搖搖頭,“我不知道,所以你來向我報複的時候,我並不否認。”他似乎是累到了極點,將頭伏在妻子那隻沒有輸液的手上,聲音似有似無:“我累了,讓我陪我妻子坐坐。”

程遠再怎麼想挖掘真相,也不忍這個時候追問下去了。

四下看看眾人的表情,就見麥予和床上的周波點點頭,首先帶頭出了病房。離門口近的秦牧風張茉蘇夫婦也隨著起身朝外走,張茉蘇有些擔憂地回頭看了輪椅上的老人一眼,秦牧風拉了她一把,拍拍她的肩,兩個人相挽出門。

顧盼盼原本就被程遠攬在身邊,現在見這個情況,也隻有站起身和程遠相攜而去。

病房裏還剩下晏琉璃和秦牧陽這兩個年輕人,剩下的都是中年一輩三個病號了。

“爸爸,要不要給您弄張折疊床躺一下?”秦牧陽問了一句,卻隻得到了父親搖頭的動作作為回答。無奈,他隻好對周波做了個“拜托”的口型,攙扶著不想理他的晏琉璃也出去了。

周波的倦意此時也已經掩飾不住,他閉上眼,聽著秦毅那頭斷斷續續頗為費力的呼吸聲。身體不怎麼能動,軟軟的如同一灘爛泥,但是心裏卻非常明白:秦家這位主子,大概熬不過這個晚上了。

秦毅其人,周波並不陌生。當年和廖彥武關係最好的那段,他就知道秦家這位少爺挺有能力,要不然廖彥武能總是掛在嘴邊兒上呢。

說起來,那時候廖彥武除了佩服自己的大哥,就是讚歎這位秦家少爺了。

哪裏知道後來那麼多風風雨雨,竟然都跟秦家脫不開幹係。他唯一喜歡過的女孩子當年就是生生被絞殺在秦家和廖家的恩怨糾葛裏麵,幸好老天開眼,她重生了。就算她從來都對自己沒有男女之情,他也照樣喜歡著她,為她找到自己的幸福而幸福。

睜開眼,看了看秦毅的背影。秦毅的年齡比自己和彥武大很多,現在至少是六十多歲了。就算是壽數已盡,也不算短命了吧。隻是可憐了床上的那位夫人,一眼看過去就知道對方和自己大概是同齡人,不但以後要有大把的孤寂時光,關鍵是眼前還不知道能不能趕上清醒地送丈夫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