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予的手按上了門把手,臉朝著顧盼盼做了個口型,然後擠了擠眼睛。
顧盼盼看明白了,麥予那口型的意思是:“壞丫頭!”
門打開了,西服革履的程遠正一臉嚴肅地站在門外。麥予請他進來,他沒動,指著顧盼盼對麥予說:“不好意思麥醫生,我找她,有點兒急事,打擾你了。”
麥予微笑:“沒關係,盼盼隨時都可以來我這兒坐的,不急在這一時。”說著,身姿瀟灑地朝顧盼盼走去,親昵地攏攏她的長發:“你先去看看程先生有什麼事,晚上來我這兒吃飯好了,我做你最愛吃的香酥雞。”
顧盼盼笑眯眯地點頭,一抬眼卻看見程遠臉色鐵青,攥在拳頭裏的手指骨節咯咯直響。她笑容一僵,轉眼再看麥予:這位仁兄卻一臉雲淡風輕,隻將溫柔寵溺的眼神兒定在她身上,直看得她想哆嗦。
好吧,這兩位都是爺,就她是個沒演戲天分,等著領盒飯的小角色。她不玩了還不行嗎?
顧盼盼沒說話,徑直走到門口,看也不看就往外撞了一下堵在那裏的程遠,順手從外麵帶上了麥予家的門。
“程遠,你不知道世界上有種東西叫門鈴嗎?”顧盼盼右手一指麥予家門上明晃晃的紅色按鈕,淡淡的語氣裏有不容錯認的嘲諷。
“這不是著急找你嗎,沒看見他家門上有這東西。”程遠絲毫不在乎顧盼盼話裏的揶揄,黑著臉大喇喇轉身,率先進了另一側的大門。
“你有什麼急事要找我?”顧盼盼眯起眼。
進了自己的家門,她馬上就想起了之前程遠那個小弟一口一個嫂子喊她的情景。他是吃定了她嗎?他就知道她一定會原諒他?昨晚那家夥不會又是苦肉計吧?
顧盼盼心裏氣悶,她非常懷疑是不是自己又犯了心軟糊塗的毛病。
“你房間裏的手機響了。”程遠回答地非常坦然,似乎麻煩他跑過來喊她,是一件值得她感恩戴德的事情。
隻是程遠的臉色很黑,他一直在想著剛才麥予的那些話。
香酥雞?麥予居然知道她的喜好,而且兩個人明顯……難道這算是相親成功了?!但是怎麼會呢,腳踏兩隻船不是顧盼盼的性格,這點信心他還是有的。
他等顧盼盼進了門,然後砰地一聲將其關上,這才追著她的腳步質問:“你把我扔在家裏,跑到他那邊這麼久,做什麼了?”
虧他那時還裝成脆弱的模樣,這女人竟然一點兒都不知道關切一下他的情緒!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顧盼盼收住腳,猛然回頭瞪眼,嚇了後麵的程遠一大跳:“你憑什麼管我?你是我什麼人?”
程遠張口結舌,被眼前女人突然爆發的小宇宙和凜凜然的強大氣場給鎮住了。可隨即又懊惱起來,他不就是少了一張法律上的紅本本嗎?洞房早就有了,戒指也套過了,在嶽母大人的墓前都改過口了,她憑什麼一筆就給全抹掉了呢?
不過程遠很快就冷靜下來,這女人情緒不對。
雖然她早上出去的時候也是板著臉對他愛答不理的,但是他清楚地感覺到,她的情緒是輕鬆愉悅的。昨晚明明她就為他軟化了,今早他們的互動明明就是打情罵俏了,怎麼出去短短的一個小時不到,就完全變回了那個冷冰冰硬邦邦的她?
他完全沒意識到,在他恨不得變成蒼蠅擠進麥予家偷聽倆人談話的時候,覺得一個小時簡直就是漫長的讓人絕望。現在他痛惜著自己的努力被打回了原型,便覺得這一個小時短的不像話,簡直可以說是瞬間嘛,竟然就讓他被翻了盤。